晏子头七遥祭当日,他对冉求、公西赤、阚止等属吏说道:
“叔孙穆子曾经说过,像保姓受氏,以守宗祊,让后世不绝祀,这样卿大夫任何邦国都不少见,这些人仅仅是及身而止,没什值得炫耀。但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这三者能得其士大夫万中无。然晏子之德无人能挑剔;晏子相齐,辅佐三代齐
而晏子谥号也由齐侯亲自选定。
谥曰“平”!
治而无过曰平,无灾罪也。
执事有制曰平,不任意。
布纲治纪曰平,施之政事。
四十年前,齐国崔杼之乱,齐庄公被弑,晏子这位“不死君难”智者逃过那劫。随后庆封灭崔氏;栾、高“二惠”与陈、鲍驱逐庆封;陈鲍驱逐栾、高三场大乱,他从未卑躬屈膝,却奇迹般地保全自己宗族,在齐侯杵臼时相齐,创造段难得安定时期。
晏氏自晏桓子后开始崛起,到晏婴时成为上大夫,度执掌齐政。虽然他从不为自己家谋私利,家无筐箧之藏,居于商贾之里闾,家有老妻却推辞齐侯赐予美室美妾。但挡不住他名声太好,民众扶老携幼前来归附,如今已经成为齐国在国、高、陈、鲍四卿下第五强家。
但他终究还是没逃过司命催促,晏子去世消息传出后,临淄民众万分痛心,数万人走上街头同悲,挂满墨旌和素稿。
据说在晏子病重将死时,特地凿开楹柱放进封帛书,对他妻妾们说:“楹柱中信,阿圉年长后再给他看!”
晏婴老年得子,其子晏圉尚未及冠,却被齐侯直接授予上大夫之爵,养于公室,请名师教其君子六艺,以继承晏子宗庙家邑。
于是晏子自此便被天下人尊称为晏平子、晏平仲!
……
鲁国方面,刚刚完成更改鲁昭公陵墓,威望正隆孔子也穿上端庄礼服,带着弟子们朝临淄和晏邑方向垂拜,虽然晏子并不欣赏他,甚至阻碍他在齐国从政之路,但孔丘却十分赞誉其人。
他曾称赞说:“晏子善与人交,久而敬之。”这会又无奈地感慨道:“扶助拯救民众却从不自夸,言行裨补三位君主齐灵公,齐庄公,齐侯杵臼过失却不矜功自傲,晏平子果真是君子啊,惜哉。”
赵无恤廪丘,也赶着这场波及全天下风潮,降低饮食规格,推迟南下陶丘计划,好为晏子默哀。
晏子遗书里写什外人不得而知,或许是对齐国未来预言,或许是指点后人保全宗族妙招。
齐侯也十分哀痛,他用最隆重上卿礼节,亲自为晏子发丧,还捧着璧玉在晏子黑色棺椁旁哭得死去活来。
有人在旁劝道:“君上,这样做不符合礼规定。”
齐侯哭得眼泪鼻涕都混到起,他直接用素衣宽袖擦,说道:“汝等怎能知道晏子好处?从前孤与晏子到遄台游玩,天之内他给指出三次过错,逼改正。现如今斯人已逝,还有谁能像他那样公正、那样时常督促寡人?没有晏子,齐国危矣!哪里还顾得上什礼不礼!”
国夏、高张、鲍国对于晏子之死都十分悲痛,唯独高兴大概是高唐陈氏。唯克星已死,陈氏父子明面上双目垂泪,回家后则弹冠相庆,抓紧削弱齐公室和其他三卿谋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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