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侯若是心留在晋盟,自然不能动他,若是叛晋入齐盟,那鲁国作为晋国盟友自然要兴师讨伐,三邑位于西鄙首当其冲,以正伐逆,何言谋之?”
这话说得冠冕堂皇,阚止却只是轻笑道:“楫门而盗却谓之伐,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,言不顺则事不成,孔子这句话似乎被司寇活学活用。”
无恤面色僵,却只是笑笑,抬头去看着天边如丝如缕秋云。
阚止这点让无恤有些不喜,他性子就是持才而傲,肚里有话总忍不住说出来显示自己能耐,看破不说破多好?君臣之间还能继续谈笑风生,这便是他不如张孟谈地方。
无恤还是有容人之量,不过等再拓宽势力和领地后,寻个千室邑让阚止去做做实事,磨磨他棱角倒是不错。
次苦头后,不敢派人来西岸新开垦地劫掠,将目标转向湖南岸、东岸城邑。
另方面,赵无恤却也不敢乘船入湖太深。正如本地有句俗言,旱鸭子学会游泳,也不要和水鹄比水性。虽然郓城舟师卒已经略知水性,日夜演练舟战之法,但要知道,后世曹操也是在荆州练小半年水兵才打赤壁之战,结果人人知晓,和东吴水军碰,他连老底都输光。
上次离间季氏和孟氏计策成功后,赵无恤已经不再需要养寇为患,虽然想彻底剿灭盗跖,但他暂时有心无力。
所以官匪势力分野便以湖岸里内划线,他这次只能带着三四百精锐武卒陆行,入湖泽观碧波风雅事只能等明年。
无恤之所以带这多人出行,是因为濮水以南,大野泽、济水以西地域,理论上来说是属于卫国。如今卫国只是勉强服晋,不知道何时就会叛离,无恤在宋国和卫侯男宠公子朝相恶,之后又攻略甄城,他可保不准卫人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下手。
……
近两百里路,他们走四五天时间,到达陶丘时已经进入七月份,夏末秋凉。而无恤此行主要目,吴国使节团,才刚结束对宋国访问,进入曹国
这片他们经过地域就称之为濮南之地,濮水、济水流经,雷泽、历山居其间。其中有笙窦、乘丘等几邑,又号“济西之田”,历史上因为晋文公厌恶卫国从楚,度划归鲁国,之后百余年变迁,现在又成卫国领土。
上次无恤昼伏夜行,才避开这些卫邑耳目,达到奇袭甄城目。转眼年过去,他和手下们已经不再是内心惶恐流亡者,他们已经在鲁国站稳脚跟。如今还乡团归来,却是旌旗招展,大摇大摆走正道,骑士个个昂头,持矛戟者人人骄傲,卒长们说,可不能堕鲁国小司寇威风。
过路时,赵无恤也按照老规矩,让人把这带道路舆图统统画下来,还指着远处乘丘邑对随行亲信说道:“子贡手下商贾已经遍布北方诸国,尤其卫国濮南之地,更是无孔不入。此外还有些在甄城本地培养暗子,他们用卫国口音掩盖身份,已经混入这些小邑内,随时窥探和回报消息。”
“司寇是要图谋卫国濮南之地?”阚止小声发问。
张孟谈要治理三邑,冉求、公西赤等人正而不谲。所以遇上阴谋之事,无恤便多半与聪慧同龄人阚止商议,常常能得到不错反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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