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停在牢狱外条小巷里,弦氏是弦高后代,主管跨国贩运,高大车夫用条胳膊把瘦小邓析夹住
邓析惊讶,正是郑国商贾弦氏个子弟,上次在侈靡之所露过面,名叫弦伯甫年轻人。火光下,他身黑色皂衣,打扮但很不起眼,身后则是两名神情警惕轻侠。
“邓先生受苦……小子受人相托,前来救先生出去!”
……
牢狱走廊昏暗,邓析几乎被狱卒身体绊倒——此人四肢张开,躺在冰冷地板上。
弦伯甫道:“只是睡着,其他六个人也样,有人买通庖厨,往他们酒里下药,剂量没到致死地步。”
于驷歂,郑国失去谏言,就如同车舆失去轮子,危矣!规矩而不易,不为秦楚缓节,不为狄越改容,这便是为人原则,绝不会因为驷歂胁迫而低头!”
于是驷歂大怒,将邓析从家中提溜出来,扔到牢狱中。开始派郑国士师们彻夜翻查《竹刑》,试图从中寻找出能置他于死地罪名。
邓析从狱中渠道得知后叹息:“用《竹刑》治死罪,是想造成作茧自缚局面,同时重演周公诛管蔡那幕,驷歂方能出口恶气,同时给国人个交代……”
但邓析不知他们是会当即动手,还是拉去游街之后,让虎贲用大斧钺处决。经过乡校辩论那幕,驷歂和七穆想必更乐意让他悄悄消失,以免在国人面前再次丢脸。假如带邓析上街,以他伶牙俐齿肯定会为自己无罪辩护,他们不会那傻吧?
门栓转动,牢门“咯”地声,猛然掀开。邓析背靠潮湿墙壁,他企图站起来,腿脚却因长期躺卧在稻草上而麻木,只得弯下腰去,揉搓筋骨,整理仪容,他不能蹒跚着上刑场,他要在斧钺斩下时依然肃穆。
邓析叹息道:“与弦氏只是泛泛之交,何必如此费周折来救。”
“先生莫非是忘,你曾在前执政面前帮家说过话,你恩义和教诲,郑人牢记在心,当今正卿为政刚猛,乡校可毁,但吾等心中乡校却毁不掉!弦氏从高祖贩牛于周时就是义商,父亲说过,当年知武子在邲之战里沦为楚囚,弦氏先祖打算将其置于大桶中带出,既谋之,未来得及实行而知武子获释。此次先生受难,既然有能力相助,又怎会坐视不管?”
“城邑关口排查甚密,恐怕是很难逃出去,事后反而连累汝等。”
“出城之法也不必担心,先躲在家贩运用大木桶中,在宵禁结束后前往洧水河畔,河边有船,上去以后便安全。郑地商贾和国人感激先生,加上有外国贵人相助,天下任由先生去得,切勿气馁!”
……
来者隐隐约约有三人,都点着火把,火光照向脸庞,他举手遮挡。
“秋后主杀伐,而午时最佳,执政是要今天死?”由于长期未说话,邓析声音很嘶哑,只希望驷歂杀他以后,还能继续用他竹刑,为法而死,则郑国之法可立也!
“先生猜错,如今子时已过,丑时未到,全城都在熟睡,没人知道来这,也无人追查得到今天发生何事。”说话人声音邓析似曾相识,却想不起是在哪儿听过。
来人将火炬放回牢房之间墙上壁台中,让邓析能看清他。
“是你?弦氏伯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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