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吉射暗暗揣测:“齐人去年打算攻夷仪计划拖再拖,看来最后随着阳虎入齐而改变,
“范、中行二子派死士刺杀犬子无恤,侥幸未死,但彼辈诡辩,竟对此事口否认,吾等也嫌证据不足,素闻先生在郑国擅长诉讼之事,还望先生相助!”
“中军佐所言之事,析当尽力而为。”
投之以木瓜,报之以琼瑶,春秋重诺然,对于恩德也极为看重,有恩必报是常识。所以邓析见赵鞅不问刑名律法,却专注于次诉讼成败上,虽然有些隐隐失望,但还是欣然答应。
邓析擅长辩论,所以有人称他“操两可之说,设无穷之词”,并且在郑国时就是干这行,他娴熟诉讼程序,采证、辩论、定罪如同家常便饭,有他出面,准保让范、中行两个小子吃不兜着走。
可正当邓析检索种种闻讯证词,网罗证据时候,这件事情却不得不戛然而止。
虽然是因为东去鲁国道路要经过郑、卫,无恤怕不安全,可如此来,大有为老爹揽才意思。
赵鞅大喜,欲亲迎邓析,可也有人,比如狼盂大夫窦犨提出异议。毕竟邓析在上位者眼中名声并不算好,他直以在野反对派自居,在郑国做过带领国人商贾诉讼鼓噪之事,导致民口哗然,郑国大乱。
“若是他投奔赵氏后也这做,那该如何是好!?”其实,思想偏向仁治礼治窦犨,对邓析这个刑名之士是有所敌视。
但赵鞅却说道:“你不知道,凡是美人,定会为丑妇所仇视;盛德之士,定会为乱世所疏远;正直之人,定会为那些*邪之徒所憎恶。郑国与晋敌对,给被逐郑国贤才良好待遇,正可以打击彼辈。何况,此次与范、中行争论诉讼,正需要邓析这样皋陶之士相助!”
说罢,他倒履出门迎进邓析,邀他入聚贤馆,以最好上宾之礼待之。
因为晋国,尤其是赵鞅,已经顾不上这件事。
……
赵无恤求援信到晋国时,已经是八月中,同抵达还有齐人开始集结乡鄙民众,准备在秋收前后出兵鲁国西鄙消息。它们就如同剂滚油浇到奔腾火焰里,让晋国近来争吵为之滞,随即愈演愈烈。
赵鞅顾不上再找范、中行二卿麻烦,转而恳请晋侯征兵支援鲁国。但齐人这个时间点掐不错,正赶上晋国粮食收割准备入仓,民众们是不会在这时候离开土地,即便立刻征召,也会耽搁几天。军情如火,短短几日内,足够齐人做许多事情。
更何况,赵氏请求还有范、中行掣肘,对于无恤所在鲁国西鄙即将遭到进攻,这两家可谓幸灾乐祸。
正如孔丘曾说过“众恶之,必察焉;众好之,必察焉”。个人为周围人们所喜欢还是厌恶,并不定能够作为鉴定其品质高下、才干优劣准绳,赵鞅也并非仅仅因为邓析被郑国卿大夫敌视而看重他。
他相信,还有自家儿子眼光!赵鞅相信,无恤绝不会无放矢。
……
邓析从郑国牢狱出来后,经历漫长逃匿过程,到晋国后却住上最好屋子,屋内还有瓷器,吃最好飨食,与赵卿同等,回想这个月种种,恍如隔世。
赵鞅尊贤下士,自然也是求回报,他很快便以这场轰动晋国刺杀诉讼案托付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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