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恤看
其余卫卒统统缴械投降,只有数百人逃出树林,不过外边战马嘶鸣声预示着他们前途未卜。再过不久,大概就会被虞喜拴在索头绳上牵将回来,或拴着勒起淤血手腕,或拴着滴血首级……
公孙驱大腿中箭,此时虚弱地缩在车后,冠歪在边,手紧紧抓着浸透鲜血土壤颤抖不已。
“确是卫国师帅,公孙贵胄?这倒是条大鱼。”赵无恤对那位战死邑司马满怀敬意,对这个苟且被俘卫国公孙却视若无物。
不过,他依旧下马,言语亲切地安慰他,让人将他安置妥当。
因为公孙驱接下来还有很大利用价值,他职守,他身份。
手各有矛,分别刺中石曼腹部和胸口,当他手连带短矛抽回来时,它刺向地方只留下个深深血窟窿,鲜血潺潺流出,红得发黑。
石曼跪在地上,他摸索着找到另个矛柄,试图拔出却无能为力,在这个寒冷夜晚,每吸口气都使他感到胸中痛苦。
身后,件重重落下钝器砸碎他肩胛骨,他哼声倒在血泊中。
他没有感觉到下次攻击,降临只有无边寒冷……
……
“子。”赵无恤呼唤跟随身侧佐吏。
阚止在阚邑时也见识过盗跖之徒攻城景象,但城外尸横遍野依旧与他有墙之隔,之后目睹零星战事都是小打小闹,哪像这场屠杀般战事样,胜简单粗,bao,胜得对方点脾气都没有。张孟谈智计,赵无恤手练就精兵结合,敌人再顽强反击也会变成土鸡瓦狗。
据说孙武子曾讲过,夫未战而庙算胜者,得算多也,未战而庙算不胜者,得算少也,对这点,他算是信服。
此刻听到赵无恤传唤,他才猛地从满地血泊里反应过来,匆匆趋行至跟前,拔掉翻倒在地车舆上那些深深扎着箭矢后,铺展开纸张和笔墨等待记述。
“传令冉求,时机已到,可以驱使群盗围攻巨野邑。如承诺所说,城破后分给盗跖些粮食衣物,乃至于钱帛,但不准他们肆意劫掠。其余零散各处武卒立刻和统领盗寇分离,双方要在卫国民众面前合力演出武卒驱逐盗寇,解救濮南黎民大戏来,切破坏都要归到盗寇头上,切建设和善政都要以名义来实行!”
赵无恤骑在马上,也只有在对此习以为常武卒中,单骑地位才会高于行动不便战车。可其他地方却不是这样,若赵无恤要观兵曲阜,为让鲁人士大夫们不鄙夷他,他还是得跳下鞍鞯,老老实实登战车耀武扬威。
啪踏啪踏,他操纵着马儿,迈着征服者步伐走到死伤惨重卫国残兵中。
当你见过数十次百次惨烈战事后,心里残存那份怜悯也会渐渐消退,他现在早没两年前在成乡患得患失,还有脆弱。
青铜与鲜血,这时代战与和永远少不这两样东西,虽然无恤很想把前者换成镔铁。
这场卫人坚强却无用反击指挥者,笙窦邑司马石曼,死于两柄致命短矛,它们直接从腹胸穿透而过,看就知道是下手狠辣田贲手笔。石曼身被数创,却尤自死战到最后,这点燃部分卫国人斗志,给赵无恤兵卒造成百余伤亡,自身却也死伤过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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