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生默默地坐在蒲席上,瞪向面前案几上酒盏,唇边米酒无味而酸楚,那些粗糙饭食和烤得金黄牛马肉他更是点没动。
他只顾得上想自己出路。
就在阳生再度艰难咽下口水时,营帐门帘被掀开,赵无恤走进来,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穆夏,他方才就负责守在外面。
“不知公子有何事?”无恤披着件温暖而厚重熊皮裘,从这身打扮上,阳生能想见外面寒冷。
对于位高贵公子来说,被俘和拘押是屈辱,阳生面露不忿:“余无才,不幸见擒于小司寇,不知小司寇要如何处置余?”
现。或者说,赵氏从来就不以军事闻名,赵成子文质彬彬,城濮之战里就打个酱油;赵宣子虽然是权臣但打仗却不是行家;其后邲之战里赵氏诸人更是分居主战主和捣乱派三个阵营,只有赵庄子表现中规中矩;到赵武,他作风不像名而像谥号“文子”,平阴之战攻打齐国也没什入得眼战功,还在城邑下“不克”,碰鼻子灰。
可如今晋国残留六卿里,除范氏外,其他诸卿都有过在军事上十分抢眼人物,中行林父和中行吴,魏舒,韩厥,知首……
不过这次对齐作战,光凭邮无正五百里迂回,无恤八百轻骑突袭,就足够让赵兵打出威名来。看上去没什实际利益,但赵氏在新绛国人心里地位会上升大截。
六卿争强,不光是相互联盟对抗,争取领地人口扩张,对国人人心得失,也是极为重要。
就在此时,阚止来到火堆边,朝赵无恤耳语几句。
“公子阳生要见?”
原来,是被俘虏齐国公子阳生吵闹着要与赵无恤说话,其余并不重要俘虏,无恤让邢敖直接带回甄城去,只有这条网到大鱼亲自携带。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路顺畅,万遇到危险,也可以作为人质让齐人投鼠忌器。
“也罢,余且去听听他会说些什。”
……
关押齐国公子屋子是里中个普通民居,不大但干净,可对个被俘虏公子来说,却显得非常空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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