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等分为两军绕过丘陵,夹击赵兵,毕其功于役,击垮赵兵后,务必俘获赵卿,再回头逼降西鲁、濮南,顺便勒令赵无恤将吾子阳生送回!”
布置完作战命令后,左右两军在高张等人率领下分别而去。
齐侯则带着亲卫登上小丘,想看看对面赵兵凄惨模样,同时在此指挥,享受赢得胜利那刻。
可这看,竟让他目瞪口呆。
濮水潺潺流淌,它宽十多丈,深丈余,确没有结冰。但赵兵也不在北岸,而是正乘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河流上数十艘简陋船只,渡到对岸。当齐侯放眼望去时,正好看到最后艘木舟载着十多名赵兵破开冰冷河水靠岸。
这本是稳妥之计,但赵氏减灶引诱让齐侯直觉得胜利就在眼前,不愿意在最后刻放弃。
于是他们冒着雪日夜兼程,加急赶路,睡卧车舆,只是饮马和造饭时方才能稍作休息——粮官向齐侯和高张告急过无数次,军粮只剩下两天不到,而鞋履磨损也日益严重,许多兵卒已经无履可穿,只能用桦树皮和破布裹着脚,里面满是冻疮,步阵剧痛,行军速度已经大大降低,从日行三十里变成二十里。
但齐侯选择性无视这些警告。
他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击溃赵兵后便能逼降西鲁各邑,到时候可以就地征收粟米和衣物,何况东阿、平阴处也会源源不断有辎重南来,有陈恒向北打通粮道,吾等大可放心南下,并无大碍。”
于是齐军之后又继续前进,他们踏过光秃岩石,穿行阴郁松林和零星积雪,跨过不知名浅浅溪水。最终,再绕过眼前这座遮蔽目光小小丘陵,就是濮水北岸。
眼看去,他们人数也未减少,依然有万余人!和每日赵营遗迹数得灶火数目显然对不上号。
诡计?谎言!这些天以来对胜利迫切希望彻底落空,不单齐侯,本来已经蓄势待发齐卒们也感觉扑场空,迷茫地回头看着自己主将和国君。
齐侯站得高,风很冷,高处不胜寒,望着眼前景象,他浑身透骨冰凉,也清醒些。
也不知道赵兵是从哪里征召船只,似乎是早有预谋停泊在此,但无论如何,齐人是很难再渡河追击,要避免半渡而击,齐侯还是知道。
也罢,不能再冒险下去,现在撤退,还来得
在齐侯想来,齐人面临降雪阻碍,赵兵也好不到哪去。前锋昨夜汇报说,因为濮水尚未冻结,但水已经冷到极致,泅渡显然是无法做到。那些赵兵就被困在这里,隔着山,他甚至还能听到些鼎沸人声。
没错,历经数日艰难,他们终于追上猎物!
料敌为先,齐人虽然有不少减员,但还剩近四万人,对上万余,不,应该是损耗近半万不到赵兵,足足多出三四倍,此战必胜,齐侯对此充满信心。
“再往前几里就是濮水,朝食已过,午时时分,吾等全力进发。”齐侯召开最后次军议时,卿大夫们已经寂寥许多,他们里主战者已经越来越少,只是迫于齐侯意孤行在默默履行职责。
弓弦因为降雪而变得难用,齐人占优势弓手或许会减弱许多,赵氏这边也好不到哪去,而兵刃也比以往更加寒冷,刺入热腾腾人体里时是否会感受到寒意刺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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