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灿烂火花在齐营中逐炸开时,所有人都慌,于是齐卒们迷乱地转圈,恐惧如既往在体内增长。
所幸齐侯已经有所准备,让人铲雪扑灭之,但顾得上这头顾不那头,有个外围营地被攻击,彻底摧毁,还有大片营帐被焚毁,许多人死在里面。好容易熬到天亮,齐侯怒气冲冲地带着兵卒们往外走几里,想寻机与赵兵决死战。但赵氏步骑却没半点踪影,他们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来,清点人数,昨夜足足死伤两千人。
阳虎仅剩那匹用来代步马便是死在那场混乱里。他本来有两匹备用马,但齐侯杀马飨卒,解衣暖士,自他以下卿大夫们也未能幸免,阳虎也只能将较瘦那匹贡献出来。
这本来是齐侯做给齐卒们看,他和高张等人自然不可能在雪地里步行,但却没人再管阳虎。今日启程时他去请求再分匹马代步,居然还挨辎重官白眼。
那人声称:“多数坐骑都在营地宰杀,剩下驮着火炬,箭矢和走不动士大夫们,已经没有闲置,汝还是到别处寻去罢!”
大雪又次从空中飘落,直没有停歇。积雪漫过膝盖,厚厚冰壳如白色护胫甲覆盖在小腿上,使阳虎脚步拖沓而踉跄。
如果阳虎马还在,他就能坐在他从赵氏轻骑处偷学来马鞍上,甚至睡会儿。然而并没有,阳虎之所以会这惨,还是因为昨夜凌晨那场袭击。
当时阳虎还在裹着皮毛睡觉,突然间凄厉号角被吹响,紧接着便是鼓声和鸣金声。敏锐他个激灵起身,出门看,发现雪正飘落在营地里,齐卒们慌乱地钻出营帐,抓起弓箭和长矛,奔向栅栏。
是敌袭,外面有嗒嗒蹄声和马匹嘶鸣。
但弓弦冻得僵硬,大多无法开弓,矛上也结层冰凌,入手刺骨。所有人乱成团,三步以外,什都看不清,甚至环绕营地栅栏和雪墙上燃烧火炬也不例外。
阳虎是齐侯宾客,位比卿大夫,但自从昨日齐侯冷冷看他眼开始,他待遇便迅速降低,当日只分到块指甲盖大小黝黑马肉,都不够塞牙缝,路上再没人邀请他上车同行。
军中有已经有些闲言碎语,说此次南
接着,羽箭从营地外嗖地飞入,但因为视线和射程问题杀伤不多。齐人在军吏们组织下,那些还能抛射武器匆匆发起反击,他们毕竟有四五千弓手,很快就将对面百余把弓死死压制住。
蹄声渐渐远去,沿着栅栏排列齐人发出阵参差不齐欢呼,但顷刻间又消退下去。有人绝望地喊道:“他们又回来!”
随之而来又是阵羽箭,阳虎隐约能看到黑暗中巨大影子,那是赵氏弓骑兵,他们像是拍打礁石浪潮般,退浪,又来浪。齐人们却不敢出击,只能盲目地射箭,随着中箭人陆续倒下,他们今天被齐侯激发勇气渐渐丧失,纷纷往后退去,颤抖得像秋天树上最后片叶子,既寒冷,也恐惧。
于是整个前半夜,就成齐人不眠之夜,赵无恤只用半骑兵,分为四队从四个方向骚扰,便让齐人没睡个好觉。
后半夜时情况更糟,后方吊着数千赵兵也赶过来,同样不贸然进攻,而是站在营地外以弩矢朝大营里放箭:火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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