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人从未见过,皆以为神助也,士气下降得更快。
所以再怎累,也千万不能落在后头,阳虎紧紧握着短剑,好让剑身不要在剑鞘里冻住关键时刻无法拔除。他听到动静便开始狂奔,尽其所能地跑,冻成冰棍双脚死命踢起积雪。终于,他再次追上齐侯车驾,他坚信不到最后时刻,这便是全军中最安全地方。
……
“齐人左侧面又有个连被吾等击溃逃散,连长和两名里有司被活捉,死伤数十,吾等并无伤亡。后方被拉下那些齐人也由中军佐派出骑木之人俘获。”
无恤站在小丘上听着汇报,他纵广全局,看着齐人黑压压大队往北缓慢行进,就像条疲惫长长蠕虫。而赵兵好整以暇,如同翱翔在天等待捕猎玄鸟。
下西鲁,全然是阳虎在怂恿君上,这才导致他们今日处境。于是不分青红皂白齐卒们开始对阳虎咬牙切齿,阳虎则知道,自己被齐侯当成替罪羊。
于是他只能和那些底层军吏兵卒样,在雪地里徒步蹒跚,承受数万人充满敌意目光。
所幸阳虎勇力之名在齐人中广为传播,还无人敢剥夺他衣物,阳虎共穿三双足衣,两件里衬,外套层羔羊毛裘,然后才是冰冷僵硬皮制甲衣,甲衣外他裹着件宽松无袖大氅,用骨针固定,皮帽前翻盖住额头。虽然如此,他仍觉得冷,尤其是脚。就在昨天刚开始步行时,它们却又痛得厉害,教人站着都无法忍受,更别说走路。
所以此刻阳虎又冷又累,很想停下来,哪怕在火堆边睡小会儿,吃点没有结冻食物也好。
但已经没人会跟阳虎分享这些东西。
在战法上,赵无恤轻骑士们不再和上次突袭辎重样,冒险用马匹损耗较大近身冲锋。而是悄悄骑下丘陵,没有举旗也没有吹奏,片死寂中如同捕猎鹰隼般忽然朝齐人靠近。能边骑边射则从侧面掠过开弓,反复来回,无法做到则驻马而射,用箭雨将敌人意志摧毁后再
何况如果停下来,就死定,不是死于风雪,就是死于赵氏骑兵徒卒兵刃!
幸存者们对此都很清楚,今晨撤离营地时,他们还有三万余人,也许更多,但接下来有人在大雪中走失,还有伤员流血至死,如今可能已经又折损千余……有时阳虎听到殿后人发出喊声,甚至是凄厉惨叫,那是赵氏骑兵又来,要把齐军个个放倒。
这次来可不止是骑马人,还有些“骑木”之人,看得齐国人目瞪口呆。
雪已经积到脚踝,车轮和脚步行走十分艰难,马儿要在蹄上裹着厚厚皮毛和布帛才能跑动,速度也大为降低。但后方追赶赵兵却没有这方面顾虑,他们里速度最快那些人不是赵无恤轻骑,而是以拆卸车舆打造打新型工具。原本是轮子打地方如今是用两块两端翘起镶铜木板打造东西,赵兵就站在上面在马儿拉动下快速移动,运来箭矢。带走俘虏。阳虎不知道,如今赵兵将此物称之为“雪橇”。
还有更可怕,竟然是踏在两块竹板上,手执曲棍,在冰面上滑行人。他们几人为队,以S形滑动,靠近齐卒后或开弓射箭,或者凭借速度掠过你身旁,将利剑刺入落单齐人胸口,在惨白雪地上洒下泉热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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