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过去整整夜,但去往赵军处阳虎和东郭书为何还不归来?也不知道他们得逞与否,反正赵兵进攻是稍稍缓和,这让齐侯欣喜不已。
但外面是灰蒙蒙白茫茫雪原和稀疏树林,根本看不清什,这里已经靠近秦邑,离齐鲁边境只有天半行程。
“天主、地主、阴主、阳主
阳虎眼睛水汪汪,胸中如有条条火蛇盘踞,在寒风中,他对这阵热浪显然很是受用。
但,苦,真他娘苦!烈,真他娘烈!
和他过去年间,近来数日里遭罪受难样苦。和他深夜寂静无人时对毁他执政鲁国大业,让他如丧家之犬赵无恤仇恨样烈!
阳虎抽抽鼻子:“好酒!不愧是晋酒厚而鲁酒薄,希望日后小司寇之行能如晋酒,而非鲁酒。”
说完,又将酒壶扔给依旧脸懵懂莽夫东郭书,他也灌口,还擦擦打湿胡须,朝阳虎咧嘴笑笑。方才此人还是很维护齐国和齐侯,若是能顺利完成使命,回去定要跟君上说说他好话。若是不能,那便在和谈时发难挟持赵无恤,亦或是赵鞅,到时候阳虎便要自求多福。
豪迈美。
这首似诗非诗,似歌非歌长吟气势非凡,求贤若渴之心溢于言表,自诩为“公侯干城”东郭书也觉得震撼不已,连赵无恤和阳虎对话里露骨意图也来不及细想。
至于阳虎,他那颗本以为早就死心中也被感染得褪去铜锈,如同那次在瓦之会上初见赵鞅为无恤强出头,力压晋鲁诸卿时心驰神往般,再次迸发些许期待。
虽说赵无恤声称是自己所作,但阳虎宁愿相信,这其实是赵鞅本人意思!
无恤唱完后打马回来,玄色大氅在身后飞舞,卷起朵朵雪花:“父车舆就在前方,天寒地冻,路程遥远,怠慢二位。”
他真没有携带任何兵刃,因为他掌刀和坚石般膝盖手肘,就是最致命武器!
然后半刻后,在赵鞅车舆旁,在冷冷看着他赵无恤父子面前,还不及发难就被人出卖东郭书被郑龙、穆夏两名猛士合力按倒在地,尤自扭着头叫骂不休。
“阳虎小人!背信弃义!”
……
第二日凌晨,齐侯车舆处,夜担惊受怕,都没合过眼吕杵臼探出头在寒风里向外观察。
他从马鞍上取下个水袋,拔出塞子道:“此乃晋国糜子酒,出自北地,能让吾等暖和些,这也是庆贺小子与阳子重逢。往日许多得罪之处,还望阳子见谅,甲胄在身不便下马,若齐与晋鲁能成功请平,与阳子能再度共事天子(开战后,齐晋相互指责对方背叛周天子),日后宴飨上再行赔罪!”
他态度突然谦卑不少,行礼后喝大口扔给阳虎,此人今日来意,他已经大致明白,真是典型桀雄作风,只是可怜齐侯和东郭书还被蒙在鼓里。
阳虎伸手接过酒袋,袋内装满酒,但他知道这不是酒,而是赵无恤递过来和解手。若是应下,就意味着他要下定决定与之相处,这是无法避免,也是眼下唯活命之法。
当然,凡事都有代价,这也意味着,阳虎须得将过往仇恨和背叛忘记,至少,得先深深埋藏在心中……
他犹豫片刻后,高举皮制酒壶,朝腹中灌满满大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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