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路这种事情,他还是很擅
赵鞅坐镇中军所在丘陵之上,他身处可将战况尽收眼底高地,视情形将部队投入最需要地方。身边簇拥着家臣们和黑衣卫士组成预备队,四周是此战主力,来自赵氏本部步卒和弓手,多达三千余人。
阳虎则位于前拒副车上,他回过头,观察自己未来新主君,即便从远处观之,这位全身漂亮甲胄卿士依旧辉煌耀眼。
赵鞅大氅由数十张紫色北地貂皮织成,毛色光滑发亮。他甲衣则是厚重铜皮合甲,内里是上好犀牛皮,染上亮红色漆,手臂和护胸、腿部则有青铜铸造半套防具,均有繁复流云纹装饰。
至于铜胄,更是气势逼人,那是只羽毛刻画得栩栩如生三足金乌,由纯金打造,镶红宝石眼睛。它爪探空,张口鸣啼,双翅做成胄护耳翼,由细长鸟羽构成尾巴则构成胄顶缨。
赵鞅是全军中心,兵卒们抬头就能看到他甲胄,便会心安,就会奋勇向前。
何况他这数月来与齐军同吃同住,颇知其中虚实,又执齐国勇将东郭书献予父亲,有功于赵氏。莫不如给他个机会,委命为副车虎贲,为赵兵前驱,以观后效。”
赵鞅暗暗点头:“无恤能看出阳虎用处,抛弃旧怨为他开脱引荐,倒是有几分当年祁黄羊外举不避仇,内举不避子胸襟,大善。”
于是赵鞅许之,让阳虎快快谢过赵无恤,然后跟随父子俩双旗行动。
但赵鞅还是驳斥“良禽择木而栖”这种言论。他希望其他卿大夫家臣私属络绎来投,却要守好自己阵脚,强调和推崇忠诚。对叛臣他可以不介意外人眼光和抗议敞怀接纳,但绝不能赞同其背主行为!
对于赵无恤来说,此举是对阳虎个考校,看看他能不能被赵鞅驾驭住,若是敢露出丝毫桀骜和反水意图,无恤便会亲自割下他头颅掷于马下,永绝后患!
他气势和风度,连赵无恤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,他眼神瞥来时,其中威仪让阳虎不敢造次,赶忙垂下头。
“赵卿乃世间少有英杰,不可再用对付之前几人法子对待他,否则……”
阳虎恍然觉得,自己如今处境和在鲁时彻底架空鲁侯、三桓,鲁侯不同,也与在齐侯面前口是心非大不样。
在赵无恤面前,阳虎有严重不安全感,感觉自己秘密都被窥探去,随时要小心防备。而在赵鞅面前,他则不敢生出之前有过觊觎心思,只能做好眼下自己事情。
那就是作为向导带着赵兵前锋,进攻他昨夜为他们指出齐军薄弱之处!
不过赵无恤觉得,自己在身边,只会加剧这家伙不自在吧。
好在他们很快就要分道扬镳。
……
持续数日小规模骚扰和追击已经够,经过整夜无休长途行军,齐人此刻定筋疲力竭,虽然远没到人相食崩溃时刻。但若今日再不发起致命击,齐人至迟明天傍晚就能从容退入齐境,保全大部分兵卒。
黎明晨光中,随着赵鞅不断发出命令,全军开始展开。在齐国大军身后尾行数日,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赵兵终于露出全貌:他们有如朵缓缓绽开青铜玫瑰,尖刺闪闪发光,覆着皮毛和甲衣坚硬温暖外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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