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赵无恤穿上鞋履将要出门,她这才像只白蝴蝶般拜倒在地,关切地说道:“下妾听闻,住在邑寺官署里位宾客竟也因为伤寒而故去,真是吓人,君子整日在外,可得当心些。”
伯芈和她阿弟邢敖在家族失封后曾沦为隶臣妾,差点还给死人陪葬,所以社会底层事情几乎样样经历过。晋国旧绛因为地势缘故环境比较差,几年前也有疫病从那边传来,让新绛死数百人。
那时候伯芈也已记事,和大多数人样,那年人心惶惶,还有隶臣妾们不时被抬走,长满黑色斑点尸体给她留下极其深刻记忆。所以在秦邑又遇疫病后,她这些天来直担惊受怕,倒不是为自己担忧,而是担心每天在外赵无恤和阿弟邢敖会染上伤寒,遭遇不幸。
赵无恤时没反应过来,偏着头想会才道:“你说应该是阳虎……悲呼,此人也是个治国之英才,乱国之*雄,居然死在场疫病里,真是时也,运也。”
虽然阳虎之“死”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之地方,但赵无恤以上话却是真心实意。要想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
当时间进入十二月中旬时,雪已经不再下,只是天气日冷过日。
暖和居室内,赵无恤由身段纤细伯芈帮忙穿上深衣广袖,少女从背后满怀而抱,在为他系上帛带时两人肌肤相亲,她不由有些喘息,脸色顿时红起来。
上个月她来秦邑,本意是照料无恤起居,却不巧赶上疫病爆发。赵无恤本打算立刻将她送走,谁知这个小女子竟然执拗地表示要和无恤,还有她弟弟呆在起。无恤祥装动怒也赶不走她,只能将她留在居室内,轻易不许出门,每日必饮预防伤寒药汤。
此女有情,赵无恤也不能无义,他看着铜鉴里两人重合身影,抚着她光滑手背说道:
“这伤寒与其他瘟疫不同,正如医者们所言,从霜降以后,至春分以前是伤寒高发期。九月十月寒气尚微,为病则轻。十月十二月寒冽已严,为病则重。你要牢牢记着这句话,你与阿敖早年受不少苦冻,有深冬体寒毛病,所以在居室内也要多穿些裘衣,将炭火烧暖和点才行,但也不要忘开窗,通通气。”
出于后世习惯,对自己女人,虽然并未达到“深爱”程度,赵无恤还是十分爱护,这让伯芈感动不已,欠身道:“下妾省得。”
无恤又摇着头说道:“天气久冻,这即是坏事,也是好事,方面容易触冒霜露,体中寒即病。但另方面,也省得天气突然转暖后,又有新疫病并发症流行,造成冬温,这些医术上事情真是复杂无比,无法以常理度之。”
身洁白深衣,衬得头发格外黝黑伯芈掩口笑:“下妾可听外边人说,如今此邑最懂医理人,除却医扁鹊之外,就要数君子。”
对此谬赞,赵无恤笑而不语。
伯芈为赵无恤系紧帛带,瞧眼佩在下裳玉玦,这是司城乐氏“不贪之玉”,是赵无恤作为乐氏女婿代表,常系腰间。但那枚君女相赠玉环,却是许久未见过,听闻当年君子与君女最为亲善,离开晋国这年半载,纵使君女再忙碌,也会不时念叨起自家阿弟,君子莫非忙于政事,已经忘自己阿姊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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