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须也愣愣地道:“司寇,你这是……”
难道司寇大人觉得此物好吃?
“并不好吃。”
赵无恤叹息不已,对本地乡老和里长说道:“原来余子民们平日吃得就是这种东西,确苦如胆囊。以往将精力都放在让万民两餐不饿,冬日里有衣有褐能穿暖上,
接下来,樊须唤来当地亭长和里长,又在位紧张兮兮老农耳旁说如此般,让他给赵无恤示范下生产土盐法子。
老农战战兢兢地行礼,带着儿孙们取土,架锅,劈柴开工。
土盐,也称小盐,是刮取咸土煎制而成。就无恤所观,土盐加工是比较粗糙,取釜咸土,以清水泡之,经夜去土,将水入釜熬为方块,就成土盐。
等土盐煎成后,那老农又战战兢兢地退到旁,在他们看来,除能他们在田间地头蹲个下午,亲切闲聊樊须从城邑里来到乡间贵人们都是需要敬畏。
而亭长和里长则像献宝似,将那块巴掌大小,呈现黄褐色土盐放到葛布上,小心翼翼地献予赵无恤。
樊须是个精瘦憨厚青年,唯独双臂粗壮,腰板结实,看就是个好庄稼把式。他本就是西鲁人,被赵无恤征辟为西鲁劝农使后更是将这方圆数百里跑个遍,哪里适合种植什作物,哪里土质如何他都清二楚。
所以当赵无恤召他来询问,西鲁哪里有“土盐”这种东西时,樊须立刻就想到甄城以东那片干涸河床。
“司寇,就是前面那片地。”
赵无恤现在和樊须等人起站在甄城以东三十里郊野,片干涸河床引起他注意。
仲春二月是万物萌发季节,在连绵春雨滋润下,无论是田头地间嫩绿粟苗,还是荒野里各色野草,都开始奋力生长。但惟独眼前这片河床,还有周围土地白茫茫片,轻则像早晨下层霜,重则像昨天下夜雪。
“来尝尝。”无恤挽着袖子就要上,亭长里长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,说这土盐口味不佳,不能辱贤司寇之口。
“无妨。”
赵无恤摆摆手,在众人惊疑不定目光中掰下小块,用舌头舔下,顿时,不但舌尖发麻,整个口腔也是咸涩苦味。
民众乃至于低级小吏平日吃得就是这种土盐,自然知道其中滋味,而旁边侍从们也连忙递过水壶,想让赵无恤漱口。
但无恤却忍着恶心,重新尝下,这着实让众人更加惊讶。
这就是盐碱地,无法种植任何作物劣质土地,上面只有几头山羊在贪婪地舔舐地表上土石,因为里面有它们渴求矿物质。
无恤蹲在河床边上,从被太阳晒得干裂鹅卵石间抓起把土,淡黄色沙土里夹杂着白花花晶体,从他手缝隙间流下。它们本是溶于土壤里,前几日雨水降下,又经过烈日,bao晒方才析解出来。
“这便是白壤?”
樊须也蹲在旁解释道:“司寇,这便是白壤,又称咸土,此地农人常用来制作土盐。”
无恤知道,咸土大部分时候就是指盐碱地上土,因其多为白色,很多地方称其为白壤,也就是白色柔土。盐碱地形成原因主要有三个,是古盐池退化,二是海浸产物,三是河流故道,西鲁地区后两种情况比较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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