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仅仅是侈靡之业也没法触动齐商根基:他们卖出鱼盐、丝麻,买入铜、锡、谷物、黄金,运往高唐、临淄交差。但在上次大竞技场建成后,端木赐竟也开始向这些领域拓展,西鲁瓷器、纸张、丝麻涌入陶丘市场,这叫陈伯警惕万分。
“若不能扼杀此子,再过十年,吾等在陶丘将无立锥之地!”
这次盐策是陈氏大宗世子主导,陈伯很是兴奋,此举能打击下端木赐嚣张气焰,同时让他背后支持者鲁国小司寇赵无恤举步维艰。
孰料盐策还未见效果,自家却被反将军!陶丘对于齐国商贾贸易来说,是极其重要。
但陈伯嘴上却不服输,他威胁褚师道:“既然陶丘苛刻,吾等去濮阳、新郑贸易便是,天下难道只有曹国市肆能货殖?”
陶丘市肆如往常热闹非凡,店铺林立,车撞犨,人磨肩,来自各国华服商贾带着甜蜜笑容,将手放在宽袖里,以无声手势讨价还价。而市肆中央厅堂,黑衣市掾吏手握简单算盘,劈啪啪啪计算着商贾们需要上缴税额,在西鲁商贾子贡影响下,这种工具已经取代算筹,在商业之都陶丘流行开来。
齐国商贾之首陈伯像只怒发冲冠斗鸡,瞪着曹国褚师质问道:“郑、卫、宋、鲁、晋商贾之税皆与往日无别,唯独齐商就得课以三倍重税,这是何意?这是何意!”
褚师有些心虚,齐商,郑商,这是除去曹国贵族外,陶丘市肆上两大势力。因为齐国强盛,而曹国又要仰齐国海盐鼻息,所以陶丘过去对齐商格外优容,不要说褚师,连大司城也不敢太过得罪,养成他们高傲嚣张态度。
但褚师又想到这次举措背后,是君上在发号施令,是新近崛起西鲁商贾端木赐在谋划切,他胆子便又壮几分。
褚师扶扶自己玄冠,加上它,他差不多也有陈伯高,他努力让自己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陈伯这是在说笑?商场之上,有报便有还,齐国滥用盐策,切断运往陶丘海盐,此为不仁在先。吾等无奈,只能不义在后,君上有令,从今以后,在陶丘齐商律课以‘反垄断税’!”
那褚师却翻白眼:“悉听尊便。”
陶丘之所以依赖齐国商贾,最重要原因就是海盐贸易会给这里带来十分之二收入,但如今既然盐路已断,君上也打算咬着牙与齐人为敌,那吾等还舔着脸伺候着你作甚?
陈伯气
陈伯感到阵牙疼,没想到,真没想到,他本来以为曹人胆小怕事性情,定然不敢忤逆大国,孰料反击来竟然如此之快!
齐国不是垄断海盐,以此威胁曹、西鲁?好啊,运盐损失,也从齐商身上拔好。
陶丘褚师推出专门针对齐商措施,声明在齐国停止禁盐策前,齐商在陶丘切商业活动都得上缴高额“反垄断税”。
陈伯知道,这主意,定是端木赐出!
从前年开始,端木赐凭借赵无恤与曹伯私人关系,以及侈靡之所上缴利润,渐渐在陶丘站稳脚跟,成市肆新贵。陈伯连族中年轻弟子去侈靡之所厮混都无法制止,自然更没法说服曹国禁止此业,他又不愿像郑商那样前倨后恭与之合作,只能两不往来,却也将端木赐视为最危险对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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