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当并不被看重数科之“末”地位等同于自己礼乐之“本”时,些激进孔门弟子开始在些场合非难数科弟子,这才有公西赤和计侨在赵无恤面前抬杠。
“数科在孔门里也是君子六艺之,和礼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为何就要被歧视?对于那些小学里弟子来说,学会算数才是安身立命不二法宝。日后他们或为商贾,或为吏,或进入军中,若是连税赋、上计都算不清楚,不会测山坡高度,不会量河流深浅,不懂统筹辎重粟米,不擅调度师旅人数,还怎做司寇栋梁之才!?”
“不然,数科只是小道,礼方为纲常大道。礼是上天规范,大地准则,民众切行动依据……”
计侨在强调个人不会算数和咸鱼有什区别,别说想要为官为吏,甚至无法在社会上立足。而公西赤则直在强调礼这东西,是上下之纪,天地之经纬,民之所以生也,童子不可不学礼。
赵无恤心里好笑不已,面前两人地位不可谓不高,职权不可谓不重,却争得面红耳赤。看上去是蜗角之争,可深层次里,却是第次决定数家和儒家地位较量。不过他看着眼前这幕怎这熟悉呢?仿
若是放在后世,赵无恤这种只强调士对主君忠诚却忘国君行为,定会受到众儒生口诛笔伐。
但好在这是个流行“家臣而欲张公室,罪莫大焉”时代,且不说各个如同独立邦国邑。鲁国之士也曾度只知道效忠季氏,不知道鲁侯。孔子及其弟子也在列国间跑来跑去而无常主,他虽然提倡臣事君以忠,却没强调过具体要忠于哪个君。孔门弟子们觉悟没孔丘高,也没觉得赵无恤这做不对,这便是时代意识在作祟。
还没等公西赤等人从小学四科以礼为首兴奋劲里缓过来,接下来公布三科和各自占用时间,便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受到极其严重挑战。
除礼科外,小学里国人童子们还要学习书科,也就是识文认字;射科,也就是拉弓射箭、蹴鞠、狩猎、乘马等军事运动统称;此外还有数科,当然没有计侨平日玩方程那高端,只是教授最基础六甲、五方、算术……
且不说赵无恤将六艺里驾车换成乘马,让公西赤等坚持驾车,拒绝单骑保守者眉头大皱。而数科,虽然也是君子六艺之,却从来都是礼乐陪衬,但在小学那每月十天课时里,第是射科,数科和书科、礼科各有两天。
射科夫子主要是从军中选择,书科、礼科主要是孔门弟子,数科则是计侨那帮子学徒。
乱世重武,这点让人无话可说,但公西赤等人这才意识到,在西鲁除儒家,以及渐渐成型医家外,还有另门私学存在。
数科,它创始极早,却融于官方,平日里存在感不强。但现如今无论是各邑计吏,还是府库小吏,行走列国商贾,都和这个玩“周髀数字”学派有所牵连。其包含领域也极大,小到市肆上讨价还价,中到每年量入为出,大到测天之高,地之纬!
他们敏感神经被牵动,前些年在曲阜遭遇少正卯弟子挑战历史犹在眼前,据说此人近来又在攻*夫子,这种事情眼看就要在西鲁重演?
哇呀呀,真是“是可忍,孰不可忍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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