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也无奈,看来还是低估齐国舟师战斗力,毕竟齐人滨海而居,齐侯有事没事还喜欢去海上游玩,听说东莱带盐场甚至有支海上舟师,临河地区也有水上武装,这次光是陈氏舟师就能打败盗跖……所以他们这次在大河上动武,颇有些捅马蜂窝感觉。
盗跖却道:“接战虽然败,但劫掠却还在继续。”
“噢?齐人不是已经控制住棘津以东河道?”
“大河宽广,最宽处将近二十里,就算百条船展开也无法完全阻断,何况处处有河流岔道、芦苇荡和小泊,所以稍小船只可以在暗处潜藏,伺机而动依然能起到骚扰效果。”
看来盗跖只算是小败,受损失比预想要小多,无恤颔首道:“这样也好,齐人不可能每艘商船都派人护送,也是要花费不少精力。”
虽然去年西鲁各地受战事影响种植不多,但今年在劝农使樊须带着批老农巡视各地推广沤肥等知识情况下,麦子长势喜人。到四月下旬,靡草纷纷枯死,冬麦成熟时节到!
按照惯例,各地农民会献上地里出产新麦请领主品尝,称之为“尝麦”,晋景公就死于尝麦时节。
郓城码头边亭子里,赵无恤面前放碗有焖猪肉浇头水引饼,还有麦饭、面饼等食物,那位远到归来客人案几上,也有模样份。
见那人投箸不食,他便放下竹筷道:“听说子石在大河上败于陈氏舟师时,还以为你吃不到今年新麦,哀痛不已。孰料却能再见,船只被摧毁不要紧,人平安就好。不过究竟是怎败,还得跟细细说下,好让笔吏备录在案,引以为戒。”
对面那人正是在大河上掀起好大风浪柳下跖,他没先前意气风发,苦笑着摇摇头道:“败军之将,没有被司寇套上枷锁发落已经感激不尽,自当知无不言,至于为何会被齐人击败,原因只有个,打不过。”
只是陈氏开始护航后,阻碍大河航道效果要大大削减。看来想要在河上、海上与齐国舟师抗衡,支强大水师是少不
“打不过?”向眼高于顶柳下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,真是让人意想不到。
“然,齐人战船众多,有大翼艘,中翼两艘,小翼五艘,其余舟舸数十,水手近千。但吾等却只有中翼艘,小翼两艘,其余除轻舟外,就是俘获舫船,更何况这些船只虽然还能航行,其形制却不适于战斗。数量不如齐船,速度不如齐船,能投射箭矢人数也不如齐船,这就好比两个持木棒穿布衣人和驾车皮甲,举戈十个人作战样,焉有不败之理。”
打输这场水战,盗跖是又憋屈又委屈,晋国本来就没有水战传统,温大夫那几条花架子船用来打劫商贾还行,旦和齐国舟师相遇,简直是被摧枯拉朽存在。硬件条件就这样,即便他擅长指挥,水手们尽力挽救,也无济于事,接战不到两刻就撑不住。
最后还是用壁虎断尾之计,以损失条小翼,丢下七八艘轻舟、商船为代价,才让大多数手下逃脱生天。
“败就败,齐人舟师冠绝诸侯,唯有楚、吴能与之比拟,本就不指望能彻底切断大河航运,光是劫掠到那船青铜,已经将损失弥补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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