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傅介子,急着回京赶考?”
任弘暗暗嘟囔,正要与徐奉德商量对策,谁料这糟老头子也是心大,竟打着哈欠说道:
“老夫不管,此事你已口揽下,不论傅介子是今日到还是明日到,都给给筹备妥当!”
他甚至拍拍任弘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任弘啊任弘,你若是这点小变故都应付不,就安分守己,好好呆在悬泉置接老夫位子,
他还得赶往下站,换马不换人,要直跑到东边酒泉郡,才算完成使命。
此时,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,徐奉德看着驿使远去,却猛地回头,想踢任弘脚,被他灵活避开。
徐奉德气得骂道:
“你个小孺子,不是说傅介子还有八九天才到?”
任弘解释道:“按理说是该如此,都怪那苏延年与陈彭祖去得太晚,害得算错时间。”
不会错,类似传书记录,悬泉置已有份,任弘曾反复翻阅过。
那次是前往西域记录,而如今再见这传书,则意味着傅介子,已经回来!
驿使话,更是应证这点:“傅马监已至郡府,他急着赶回长安,只在敦煌城里休憩夜,早便要东行。”
“郡守和督邮令赶在他们之前,通知沿途各置所,依次做好接待准备。”
任弘连忙向驿使询问:“傅马监何时会到悬泉置?吾等杀羊宰彘可还来得及。”
传书抵达、离开具体时间,若是不够精确,往后出事,追究责任就要扯皮。
所以任弘觉得吧,悬泉置还缺少个对“悬泉三十二时称”大声敲锣报时岗位。
在确认封印无误,记好时间后,徐奉德才轻轻打开传书。
他扫视上面字,眼睛睁得老大,然后便狠狠瞪任弘眼!
传书被递给任弘:“速速记录在案!”
这年头又没电报,两边就算约定具体时间,碰头错开几天,也是常有事。
毕竟,连熟悉胡地,可以自动寻路博望侯张骞,都能在打匈奴时失期晚到丢爵。
但话说回来,傅介子前日才至玉门,昨日抵达敦煌城,今天就要跑到悬泉置,这也太赶吧!
敦煌郡东西数百里,有九座置所,从玉门关到此地,依次有龙勒置、敦煌置、遮要置,这之后才是悬泉置,差不多六十里置,天走站。
可傅介子,却是以天两站速度狂奔啊!
“明日,不对……”
驿使往嘴里灌口水,摇摇头:
“是七月己卯,今日傍晚!”
……
驿使匆忙吃喝番,用冷水激激脸,顾不上休息,便跨上新换驿马离开。他肩上背着装有传书红白两色挎囊,只手高高举着通关符节,紧抿着嘴,驾驭红鬃马,如支箭般,向东绝尘而去!
任弘应诺,跪坐在蒲席上准备书写,可瞧那传书,却是愣。
“元凤二年八月癸亥,大司马臣光、御史大夫臣欣,承制诏侍御史曰:
骏马监傅介子奉诏使西北国。
御史大夫欣下右扶风、陇西、安定、武威、张掖、酒泉、敦煌诸郡置、厩,承书以次为驾,当舍传舍,为驾三封乘传,如律令!”
这是汉朝传书标准格式,年前由大将军霍光命御史府下达,意思是沿途点到各郡置所客舍,都要按照规格接待去往西域朝廷使者傅介子,勿论去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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