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笑着有样学样,边塞里新鲜肉蔬极少,很多戍卒得夜盲症,到天黑就成瞎子,啥都看不清,这榆树叶、榆树皮还真能补充点维生素?聊胜于无吧。
他嘴里嚼着榆树皮,心里想却是胡萝卜这会原产地在哪?
再往前,便是紧挨着长城天田,柔软细沙铺在长城两侧,若有人马越塞,会在上面留下深深脚印,若无大风沙,脚印不会很快消失。
和沉默寡言赵胡儿相反,吕广粟话倒是很多,絮絮叨叨地冲任弘抱怨道:
“画天田可是累人活,要铲掉草木,铺撒细沙,
赵胡儿和吕广粟已在等待他,赵胡儿将头上短短辫发,在头顶扎个小髻,问他为何时,与赵胡儿关系不错吕广粟代为回答:
“先前赵胡儿曾以辫发巡视天田,差点被旁边凌胡燧当成越塞匈奴探子给抓起来!”
不过这赵胡儿身在汉地,却留着胡人发式,莫非真如韩敢当所言,是非族类其心必异?
赵胡儿没有太多话,只在前头默默走着,目光始终落在脚下。
吕广粟也喊道:“任燧长,烽燧外设有陷阱虎落,跟着走。”
,加上望山帮忙,命中率也更高。
弓看似构造简单,但要用好却比弩更难,很多时候要射中目标,靠不全是仔细瞄准,而是感觉……所以培养个普通弩手,年足矣,但个弓手,没有三年每日挽弓熟练度根本不可能。
弩机唯二不足是:在上弦速度上,弩远不如弓,尤其是当你遇上个使弓老手时,还不等端起弩瞄准,估计就被对方射死。此外,当在颠簸疾驰马上时,弩机根本没有从容上弦瞄准时间,反倒是那些骑射娴熟射雕者,反身弯弓,或能将你射落马下!
强弓劲弩,两种相似而不同武器,实无优劣之分,只是弩更适合人口庞大,可以短时间培训大量临时士兵汉朝,弓则更适合人少但从小便修习骑射匈奴。
喊着燧中众人试射过后,任弘便要履行公务,前去巡视天田。
“虎落”,也就是柳枝编制篱笆墙,可阻挡匈奴骑兵靠近,他们若想越过,便要下马搬开,给烽燧守卒从容施射机会。
在门外沙地里,还埋着些陷阱,用草席盖,蒙层土,根本看不出来,里面布满胡杨木桩,木桩削成三梭锐尖,若有人想要强行突破虎落进攻烽燧大门,难免会脚踩进去。
小心翼翼绕过虎落,接下来便是大片树林,赵胡儿在棵榆树前停下来,找找是否还有未枯黄树叶,然后又用刀削剥点榆树皮,直接就放进嘴里嚼,犹豫下后,还给任弘也递点。
见任弘满眼疑惑,赵胡儿解释道:“燧长不是问为何眼力这好?将榆树叶、皮吃下去,便能在夜里看得清物件。”
“原来这便是诀窍。”
按照顺序,今日巡视天田人轮到吕广粟,但任弘却又点个人。
“赵胡儿,你也随去走走?”
……
巡视天田相当于场负重越野,任弘披上身皮甲,头缠黑帻裹巾,腰上挂柄四尺长环首刀,又背上他方才用弩,弩矢三十枚,挂个褡裢装水,但没有骑马。
“破虏燧东西共有长达十二里辖区,作为燧长,总得步步亲自走过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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