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河西地区低级*员,有第二职业本身并不算是违法乱纪,毕竟官家给俸禄就这些。些靠近湖泊河流燧长为增加职业外收入,甚至会雇人打鱼、卖鱼,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。
但走私除外,这已经触犯国法,上升到资敌程度!
可惜,除钱橐驼牵涉较深外,刘屠只是个外围马仔,对走私具体情形语焉不详。
见问不出更多,任弘拿起块砖头,笑着说道:“现在说说刘燧长之死罢,这与你关系便大罢!”
刘屠脚下还垫着三块砖直没撤,现在看到砖头就怕得要命,倒豆子般将当日情形全盘托出。
因为两燧相距不过十里,声息可闻,若不买通破虏燧这边人,很难瞒住。
所以就有钱橐驼和刘屠,以及那个声称母亲生病,告假回家人参与,刘屠方才就是想去凌胡燧通风报信。
任弘听着,忽然问道:“你个月能得多少好处?”
刘屠抬起头,喃喃道:“五百钱,钱橐驼好像更多些……”
任弘摇头:“每月两头羊,却要冒着诛死风险,值得?”
任弘蹲在刘屠旁边,也不撤掉他脚下砖,只笑道:“说罢,你说得越快,这砖也能早点撤掉。”
……
咬掉舌头钱橐驼是硬气,但他同党刘屠却不行,既没有咬舌勇气,也没有熬过任弘“酷刑”毅力,三下五除二,就将事情本末交待得清清楚楚。
“是钱橐驼拉入伙。”
刘屠哆哆嗦嗦,将*阑出物情况道来。
“叔父发觉凌胡燧勾当,但因为牵涉其中,不好举咎,于是程燧长约其在塞外胡杨林里商议,原本说是,
刘屠为自己辩解道:“燧卒钱粮低,根本养不活全家,再加上苦寒风沙,不小心就物故!正因如此,才没禁得住引诱……”
做戍卒并不是无偿服役,每个月官府会发放三石口粮,河西地区谷贵,差不多也是五百钱,省着点话,除自己吃外,还能额外养活妻、子。
但这只是最完美情形,就跟后世小公务员样,吃饭永远是每个月消费里不高项,还要有衣、住、行甚至是疾病、丧葬、嫁娶、人情往来各项开销……三石粮食,若是家里有老人,养家糊口恐怕都有困难。
所以,在重利之下,不懂法穷苦戍卒很容易被诱惑,哪怕是小吏,也会动心。
毕竟现在汉朝低级官吏工资还没经历宣、成两次加薪,任弘这种比百石吏每月不过八石俸禄,半钱半谷,到手钱不足六百,勉强能养活自己和萝卜。
“没见过那些人模样,也不知其贩运何物出塞,只需在轮到巡视当天,早出门去西边靠近凌胡燧位置,看住周遭,勿要让其他燧卒靠近,而后自有凌胡燧人清理*阑者在天田里留下痕迹。”
“果然是凌胡燧搞鬼!”吕广粟叫起来:“难怪他们程燧长能骑高头大马。”
边境走私要没有烽燧放水,基本是不可能实现,但按照刘屠描述,凌胡燧也没有胆大到让走私商贩直接从燧里出塞。
毕竟除燧长和助吏、伍佰外,其他燧卒通常年换,全部收买代价太高,也容易走漏风声。
所以让走私者乘夜翻长城,次日为其消除痕迹,是比较保险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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