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延年依然站在障上,没有擅离职守,出来是陈彭祖,他是被苏延年让人唤醒,眼角还沾着大颗眼屎,见任弘后诧异道:
“还真是你,前日不是
李广随从说,这是故李将军。霸陵尉却言:“今将军尚不得夜行,何况故将军?”
于是李广就只能在亭下过夜,天亮才得放行。
几年后,李广重新得到任用,竟征辟那霸陵尉随军,在军中找个借口将其斩!
由此可见李广这位“名将”肚量不是般小。
但身为将军,都不得破例夜过亭障,任弘这小燧长还有啥话说呢?他只能盘腿坐在障城下面等待。
“破虏燧燧长任弘。”
任弘高高举起自己前日才拿到传符与燧长半通印,从垂下来木筐送上去。
上面守着是名屯长,他检查传符无误后,却仍不开障门,而用火把照照自己脸:“原来是任弘,你不是刚去破虏燧赴任,为何连夜来此。”
却是任弘老熟人,在悬泉置打过两照面苏延年,他和陈彭祖都是中部都尉亲信,今日轮到守障。
任弘顿时大喜:“原来是苏兄,有急事要拜见中部都尉!”
他未来,也关系到破虏燧众人性命!
这时候,耳边却响起声熟悉嘶鸣,方才撇下任弘马儿,此时却又踩着小碎步回来找他。
“好萝卜,爸爸没有白疼你!”
任弘紧紧抱住萝卜,眼里都泛出泪花,只感到马匹身上传来暖意是如此舒服。
再翻身上马后,任弘放慢速度,接下来二十里路好走多,在月上天中时,他已能看到远处障城隐约光亮,那是守夜士卒彻夜不息火把。
苏延年将个皮袋扔下来。
“外面冷,喝点酒暖暖身子!”
黄米酒最初喝着也冷,但几口下肚,也产生丝暖意,如任弘心中希望,在慢慢扩大。
这中部都尉障城号令甚严,有细柳营之风,苏延年虽然认识任弘,却严格按照军法律令,没有给他开后门,你可以说他迂腐不知变通,但也意味着,或许这大汉朝边塞,并没有烂到根去……
直到许久后,第声鸡鸣响起,障城大门,才缓缓开启。
苏延年却摇头道:“依军法,边塞候望急事,当以烽燧告之,今日又不是飞沙大雾看不见火光,你为何要亲来?”
任弘欲言又止,障城上站着不少小吏戍卒,万里面有涉事人员呢?
苏延年明白:“既然不方便说,也不多问,但依照军法,鸡鸣之前,除非有驿使持军情急报抵达,外人不得入障。规矩就是规矩,任弘,你还是在外面等等罢。”
换个人这说,任弘会以为是故意刁难索要贿赂,但上面是苏延年,这位大胡子屯长性情粗犷,对任弘也很欣赏,当不至如此。
任弘曾听闻,汉武帝时,李广在汉匈战争里丧师被俘,抢马逃回后,被免为庶民。有次他与颍阴侯灌屏在蓝田南山中射猎,在外饮酒晚归,去到霸陵亭时,被霸陵尉呵止。
步广障,到!
……
作为中部都尉府和步广候官驻地,步广障大小是悬泉置三倍,但墙壁要更高更厚,夯土夹压芦苇筑成。
哪怕是深夜,障城上也守着士卒,路边插着火把,他们隔着很远,就发现骑行靠近任弘……
“来者何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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