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!”宋万制止二人,感到有些无力,问赵胡儿道:
“凌胡燧那边没异样罢?”
从昨天任弘走后,赵胡儿眼睛直盯着凌胡燧呢:“没有,但怕明日会有人过来试探,毕竟这夜动静可不小。”
“若是届时钱橐驼、刘屠不在,恐怕程燧长就要起疑。”
这也是众人担心地方,他们七手八脚将尹游卿尸体抬回燧中,于是柴房里除三个罪犯外,又多具尸体。
最先追上来吕广粟仍蹲在地上,矛扔在旁,他和尹游卿关系不错,面露哀伤,喃喃道:“尹游卿说,他没有参与*阑出物,更不是杀害刘燧长凶手。”
“他家在烽燧西南边,有次回来晚,从凌胡燧经过,遇到有人带着私物越塞,他躲在石头后不敢吭声。次日却被钱橐驼察觉,威逼之下,他没敢告发彼辈,又因为家里穷,便收钱橐驼塞给千钱……”
助吏宋万则摇摇头:“这件事,连刘屠也不知道,难怪没招供,也难怪尹游卿要跑,他素来胆小,大概是害怕知情不报,而连坐当死吧。”
吕广粟嘀咕道:“他没想去凌胡燧报信,只是太害怕,所以想悄悄逃出塞去……”
韩敢当跺脚,为尹游卿不值:“真是蠢,钱橐驼都没舌头,还能指认他不成?跑什跑!这下把性命送罢?”
支箭无情地贯穿青年躯干,从右侧背部刺入,从左腹透出。
他姿势也从翻墙而出时狂奔,变为扑倒在地,温热鲜血流淌在冰冷地上,被沙土贪婪地吮吸,他生命,也渐渐流尽。
张千人拉住流着哈喇子想去舔舐鲜血黑狗,别过头,不忍再看尹游卿尸体。
“真是个蠢人。”
确定尹游卿已经没气后,韩敢当伸手合上他眼睛,长叹口气,站起身来,回头朝烽燧上赵胡儿大声抱怨道:
韩敢当出于好心,为尹游卿寻张席子裹着,又扔给冻得哆嗦逃奴冯宣条毯子,却无视醒过来后刘屠嚷嚷着说冷,求被褥请求。
反而狞笑着,在他已经折脚上又狠狠踩下,刘屠再度疼晕过去……
再出门时,鸡已叫过三遍,平旦也转瞬即至,随着轮红日从疏勒河上游升起,天色越来越亮,破虏燧众人心,却越发
然后这热心肠男儿拍大腿,想到个主意,嚷嚷道:“吾等要不要帮帮尹游卿?”
“怎帮?”吕广粟看向他。
韩敢当出主意道:“等明日任燧长回来,就说尹游卿是为阻止钱橐驼逃跑被杀?反正那老罢癃眼下失血过多,也奄奄息,如此,尹游卿家人至少不用被罚为奴婢。”
张千人却不干:“万被察觉,吾等可是要受责罚。要骗你骗,要据实上报,汝等看尹游卿可怜?倒是觉得,沾上此事人,有个算个,都是活该!”
“狗血是热,但你这养狗,却是个冷血!”韩敢当骂骂咧咧。
“人死!”
赵胡儿从烽燧上露出头,言语间没什情绪:“警告过他,再跑,就要射箭。”
韩敢当叉着腰,骂道:“你就不能射他腿,射他脚?何必击毙命?”
“是这想,但太暗,没射准。”
言罢赵胡儿又问下面几人:“尹游卿临死前嘀咕好久,他说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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