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你。”
孔都尉重新绽放笑:“此去两月有余,是刚从长安返回?傅兄可还好?”
“傅公很好。”
奚充国笑道:“回朝后被天子拜为中郎,迁平乐监,明年要持节再度出使西域!”
奚充国话里没有透露太多,但孔都尉这官场老油子,却从两个职位上,知道傅介子这次是赚大!
……
“此子果然如其祖父任安般,头有顽骨,都尉好心擢拔他,他竟不识抬举!”
虞长史有些生气,孔都尉却好像没当回事,摇头道:
“年轻后生啊,就是心高气傲,少时何尝不是如此呢?他要如般,在这世道里摸爬滚打十来年,才能明白,这世上事,绝非心想事成,他锋芒太露,在案牍里磨磨性子,不好?”
孔都尉说得很无奈。
任弘笑道:“本就是试为燧长,待今年任期结束,站完破虏燧最后班岗,任弘也该回家务农!不瞒都尉,已用先前得赏钱,在敦煌郡买不少地……”
虞长史大怒,斥道:“你这是要辞官?”
任弘垂首:“岂敢,都尉要留话,弘绝不敢辞!”
“随他去。”
孔都尉没打算留,挥手,让任弘走。
可任弘总觉得,有故意限制他味道……
“莫非是因为身世?”
往好处想,离领导近些,可以建言?
但经过上次进谏失败,任弘对此不再抱有希望。
“任弘,都尉在问你话!”
平乐监和骑马监样,都是弼马温,看似平级,可骑马监在长安外围,平乐监却近在宫旁,职位更重要。
而更特殊则是“中郎”,中郎本属九卿光禄勋之下中郎将下属,现在也常作为加官,得此殊荣人可以出入宫禁,从此成内朝近臣。以中郎作为出使西域使者,也更能代表天子。
虽说
虞长史已经决定,要替都尉好好教教这任弘为人处世道理,只要他还在敦煌天,就别想出头!
又接话道:“都尉,任弘大概是想着,有傅介子为靠山,所以才如此猖狂。要下吏说,傅介子出使大宛,却未能将天马带回,虽然他运气好,在龟兹杀几个匈奴人,可功不掩过,或许要被朝廷重罚……”
话音刚落,外面陈彭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禀报:
“都尉,有傅公属下,持朝中诏令而来!”
虞长史话就这样卡喉咙里也,而当外面人进来后,却是傅介子亲信,骑吏奚充国。
这意思明摆着啊:你在这只能做尉史,其他职位,想都别想!
“下吏告退!”任弘退出厅堂,在外面众吏指指点点下,离开步广障,也顺便错过另外位风尘仆仆,从东边赶来骑士……
不同于上次被拒谏又教训顿后满腹郁闷,无人吐诉,这次出障城,骑上马,走到四下无人戈壁滩时,任弘终于忍不住,抱着萝卜脖子大笑道:
“你别说。”
“把领导开感觉,真他妈爽!”
虞长史催促声音响起,语气很不友好。
这刻,任弘做出决定,他朝孔都尉拱手作揖:
“弘年轻学浅,恐怕难以胜任尉史,别到头来误都尉之事,还是好好守着破虏燧罢!”
孔都尉摇头道:“你秩为比两百石,若仍做燧长,旁人会说本都尉赏罚不明。”
“不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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