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婼羌人团团簇拥,是他们“去胡来王”,位头发花白扎辫老者,串牦牛骨做项链挂在他脖子上,身下骑着则是头毛发长得遮住眼睛白牦牛,鼻孔里喘着粗气。
“牦牛和牛样也是色盲,对红色没兴趣吧。”任弘这才想起自己身红唉,只能在马上坐直身子,不能晃来晃去勾它撞过来。
唐靡当儿拍拍身下白牦牛,看向任弘,说串冗长羌语。
那加愣很久才翻译道:“去胡来王说,许多年没见过汉使。”
那长段话,竟翻译得如此简单,搞得任弘怀疑地看这厮眼,河西羌语和婼羌话能互通没错吧?
染出颜色则是秋香黄。
所以任弘除身边这杆外,才能竖起那多黄旗来,也幸好汉武帝太初改制后定自己是土德,尚黄色,若和东汉样打赤旗,他就抓瞎。
替任弘擎旗韩敢当抬起头,看着前头目光不善婼羌人,嘟囔道:
“任君啊任君,韩飞龙虽说以敌三没问题,但对面可有三四百骑,吾等就这样过去真没问题?”
旁边充当翻译官归义羌人那加也回过头,看城墙上缩头缩脑卢九舌,骂道:
,又立刻关上,只有三骑缓步走出。
正中是个绛衣皂帽汉人官吏,年纪轻轻,骑着匹浑身赤红母马,只额上有菱形白斑点,快马轻蹄,看似很轻松。
在他左右分别是个有些紧张披发归义羌人,正在用河西羌话大声呼喊,说他们是来和谈。
另个是身着铁甲汉兵,骑着黑色大马,手擎黄色旗帜,上面写着个“漢”字。
这是唐靡当儿唯认识汉字,因为见过太多次,从远征大宛汉军处、从阳关关城上。
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,他只好硬着头皮道:
“请告知去胡来王,从此以后,他会时常见到黄旗,看到汉使,因为大汉已经重返西域!”
任弘指着身后海头城说:“楼兰已成为汉之属邦,海头城也自然成大汉疆土,还望去胡来王勿要攻扰,
“卢九舌竟然说不会羌话,这是真是假,他是怕罢?”
任弘倒是面无惧色:“傅公跟说过婼羌些事,婼羌虽时常劫掠楼兰,但大汉使团从其领地北缘经过,从未被抢掠过,其王曰去胡来王,亦是杀死匈奴使向大汉投诚,才得到称呼,又听城主说,他们每年都是得粮食便立刻离开,或许能谈谈。”
话虽如此,但看着前头三四百骑羌人汉子,仍有种步入狼穴之感。
和匈奴不同,这些婼羌人头上般不戴帽,披散着浓密黑色长发,虽然也是黑眼睛,但鼻子高突,都穿着羊皮毡衣,在寒冷高原,年到头都离不身,腰间根带子,带木鞘剑插在腹前。
眼下天气有点热,他们都将毡衣脱半笼在腰上,露出里面赤裸发红身体,除汗味外,还满是牦牛和马味道。
这下确认无疑,果然是汉人。
唐靡当儿举起手,制止年轻部众拉开弓,竖起矛。
“是客,不是敌,放他们过来。”
……
任弘很庆幸,不管哪个文明,黄色布料都是易得,因为自然植物里,能够成为染材黄色素实际上是来源最丰富,楼兰本地用来给罗布麻布染色便是……石榴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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