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胆有识,只是,太喜欢以身犯险,还有……”
任弘低声道:“还是不太明白,朝廷为何要以赖丹作为第任使者校尉,他虽熟悉西域情形,但毕竟是胡国王子,宜为副,而不宜为正。此外,对昔日属国人质凌驾到自己头上,龟兹国是否会有想法?”
“收起你想法。”
傅介子摇头:“以赖丹为使者校尉屯田西域,这是朝中选择,你可知,朝堂上为今年是否要重返渠犁,吵多少次架?”
“赖丹是助说服大将军派兵重回渠犁功臣,朝中许多人相信,他就是西域金日磾!朝议已决,哪怕觉得不妥,留在西域吏士,听命便是。”
“只是龟兹公主后来嫁给匈奴右谷蠡王。”提起这事,赖丹笑得有些苦涩。
“不过也幸亏如此,与卡热汗依然亲如兄弟。”
傅介子摇头道:“渠犁小城,人不过千余,兵不足两百,汉能当五胡,若彼辈敢顽抗,不过半日可破,使者校尉何必犯险?”
赖丹却有自己看法:“义阳侯,在铁门以北,焉耆、危须、尉犁三国附从匈奴已久,与之联姻,常奉僮仆都尉之命出兵相助。”
“焉耆大国也,口三万余,胜兵数千人。在西域城郭诸国中,人口仅次于龟兹。三邦合兵,加上匈奴日逐王部,有近万之众。而大汉兵卒民夫加起来,只有千余,边要重新开始屯田,面又要与之对敌,实在不易。”
识,后来又改换门庭,抱上大将军霍光大腿,时常作为副使、正使出使西域。
任弘与其初见,是夏天时,赖丹以中郎之职持节出玉门,途经鄯善,出使南道且末、精绝、扜弥等邦,成功说服他们归附汉朝。
回国后,因为差事办得漂亮,遂得加秩至比千石,赖丹被朝廷认为精于西域事务,擢为使者校尉,此番便随傅介子同出兵。
使者校尉,乃是汉朝在西域设置新官职,主持西域屯田事务。这也意味着,往后傅介子回玉门,大汉在西域管事人,便是赖丹。
对这朝廷安排,任弘心里是有点不解。设使者校尉有必要,毕竟西域地大,与玉门关通讯不便,考虑到未来长久经营,当地还得常驻大吏才行。
“诺。”
任弘心里却嘀咕,反正干完这趟就要走,傅介
“若能说降渠犁,让渠犁城主与百姓帮助吾等,屯田士卒便能在此站稳脚跟!”
“是有道理,但还是太犯险。”傅介子有些犹豫。
赖丹下马长拜:“以赖丹人犯险,换取城百姓周全,值。只要进去说以贰师屠轮台之事,城主定会做出抉择。”
最终,傅介子还是答应让赖丹入城,等他进去后,才瞥向言不发任弘:
“你觉得这位使者校尉如何?”
但为何偏偏是赖丹,任弘隐隐觉得有些不妥。
若不论身份,光从个人能力看,赖丹确实挑不出毛病,对西域也十分熟悉。
听说赖丹跟渠犁城主竟还是熟人,傅介子扬起眉:“哦?倒是未听使者校尉提及。”
“也是方才城头望见,才知道卡热汗做渠犁城主。”
赖丹回忆道:“那还是二十多年前,当时为质龟兹,卡热汗作为尉犁小王子,亦是人质,与他居所相邻,起学龟兹乐舞,乃是好友。对,吾等甚至还同爱上龟兹公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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