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侃侃而言:“龟兹王劫杀乌孙使团,欲扣留乌孙公主、王子,幸有汉使助之,公主、王子得以脱身。而龟兹又派人追杀,几死矣。”
“乌孙号称控弦十万,西域最强行国,如今被龟兹羞辱轻慢,若还只是忍气吞声,而尤不敢加兵于龟兹。姑墨等邦每年贡赋,大可不必再给乌孙,而该转交给龟兹!”
“最后再编个歌谣,改成当地语言,在各邦散播。”
任弘也是人才,拍着手,张口就来。
“乌孙乌孙,龟兹之孙!”
史伯刀应下,任弘又看向旁坐立不安,身上痒却不好意思去抓瑶光公主道:“还要为这位淑女准备间干净屋舍,足够热水,劳烦。”
任弘是知道,他们夙兴夜寐跋涉,几乎连歇息时间都没有,更别提洗澡,瑶光虽然亦是“天当穹庐地当床”,不挑剔也从不抱怨,但五天不洗澡,沙里来土里去,公主已经忍无可忍啦!
瑶光感激地看任弘眼,如蒙大赦,也不管这粟特村落葬礼何其可怖,匆匆起身跟着粟特女子出门而去。
“老韩,你与瑶光公主护卫出去周边巡视,不可大意。”
任弘连韩敢当也打发走,这才对史伯刀低声道:
集点避难。因为史伯刀感觉龟兹要乱,待下去会出事。
“果然,才出城不久,就听说龟兹王死,是因为……”
史伯刀哈哈笑起来,凑在任弘耳边道:“是因为任君召妓不满,大闹龟兹引发他心疾,忽然,bao毙。”
“这说也和傅公样,杀死个叛汉胡王?真得感谢龟兹人,这是大功啊。”
让任弘也乐得不行,二人已经十分熟络,他拍拍史伯刀鼓起肚子:“不过史萨宝,那日,可是对你表现十分满意啊!之后又发生何事?”
“史萨宝,还有事。”
“任君请说。”
史伯刀知道,汉与匈奴正在西域角逐,但对粟特人而言,喜怒无常,又无法提供丝绸匈奴并不是个很好贸易对象。
而这几个月来,他也尝到垄断大汉丝绸贸易甜头,所以宁可拼着牺牲西域北道粟特人生意风险,也要成为大汉朋友!对任弘要求,可谓是有求必应。
“请史萨宝让粟特人,在姑墨、温宿、尉头等城郭国集市,宣扬件事。”
史伯刀道:“绛宾做龟兹王,姑翼主政,龟兹戒严,城中聚集两千兵,弹压不满者。又发其余城邑三千兵东行,与匈奴僮仆都尉起围困轮台。”
任弘和刘瑶光对视眼,难怪这龟兹国铁心投靠匈奴,原来是发生场政变,亲匈奴姑翼掌控权力,但这也意味着,龟兹现在极其不稳。
“任君不是应该护送乌孙使团去玉门?怎反来西边,用汉人话说,这不是南辕北辙?莫非南下路也被截断?”
任弘却神秘笑道:“若想向东,必先西行,史萨宝,要托你为购置几样东西。”
他样样列出清单:“姑墨国不是有牦牛?且为找来上好牦牛尾三重,得用染料染成赤红色,明黄色缨,还要根八尺黑漆木杖,材质要好,最好是硬到能透胸而出那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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