旦接受这份“礼物”,就意味着粟特人,必须付出更多。
他知道任弘想要什。
史伯刀压低声音:“任君先前去乌孙时,让派人潜入龟兹收集消息,若是合适,便里应外合搅乱城中秩序,姑墨攻击吾等前,已有五个粟特商贾奉命出发,此刻正在龟兹城中待命!”
先前任弘提出这个计划时,史伯刀脸上是为难,他们做做间谍打听消息可以,但不愿意
任弘也不啰嗦,直入正题:“史萨宝,姑墨王虽迫于形势,答应让粟特人重新在姑墨定居,可你也知道,粟特商贾不管走到何处,都不受当地人喜爱啊。”
“姑墨人甚至会将被迫交出粮食,记恨迁怒到粟特身上,类似冲突和驱赶,迟早会再度爆发,汝等也不是每次都赶得及被庇护啊。”
确实,粟特人在西域经商遭到宰割是常有事,但商路漫长,总得有存放货物进行囤积商站。加上经常有人病逝在路上,为亲人魂灵着想,他们总得有地方举行火祆教葬礼吧,所以有个居留地是必要。
史伯刀默然时,任弘抛出自己诱饵。
“史萨宝,汝等难道就不想在西域,拥有座属于自己城邑?”
,出产铁、铜、铅等,屯田士可以在此开矿冶铁,满足军需。
在历史上,虽然前汉西域都护府在轮台、乌垒带,可到后汉,班超老哥却已经将大本营搬到龟兹来,从始至终都在它乾城!
而现在,它乾城也能成为乌孙兵基地,下步便是进攻东边八十汉里外龟兹城。
“几千骑浩浩荡荡,吾等这大阵仗,龟兹必已知晓并有所防范,像袭击它乾城样奇取龟兹,不太可能。”
这几天与乌孙人同行,任弘算是看清楚他们战斗力:人多势众却没有秩序,并且真正乌孙人其实很少,大多数反而是塞种、月氏种,分属于不同领主。说白,乌孙就是个部落联盟,昆弥只是共主。
史伯刀抬起头,想,怎不想!他们只是想有个地方,关起门来搞自己仪式,就那难?
任弘指点着地图道:“它乾城西南面四十里,有座小邑,昨日被乌孙人用来试刀,抢掠杀戮空。它确实不大,方四百余步,周边绿洲狭小,不太好种田,却也紧挨着丝路,足以让百余粟特人居住。”
“反正龟兹将亡,这座小邑已是无主之地,就由做主,借给粟特人作为商站,存放货物吧。那样便无人对粟特人葬礼指手画脚,平日也能被驻扎它乾城大汉军队保护,史萨宝以为如何?”
“任君大恩!”
这是天大礼物,史伯刀叩首再谢,但他也清楚,买卖是公平,尤其是任弘这机敏如狐家伙,从来不让人白占便宜。
这样军队,战斗力连匈奴都不如,见到利好大家都积极,旦遇挫就纷纷退走,指望这些游牧民数日内攻下龟兹城,恐怕不易。
好在任弘早在去乌孙前,就有个夺取龟兹城计划,便让韩敢当将粟特人史伯刀唤来。
“史萨宝伤可痊愈?”任弘对老朋友嘘寒问暖。
史伯刀前段时间因为粟特人居留赋税问题,被姑墨王关进牢狱,还挨打,脸上还有些肿,心有余悸地朝任弘行礼:
“已无大碍,只是若非任君解救,恐怕要死在姑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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