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任弘只身人,死也是友军,自然不需要考虑伤亡问题。
辛武贤与傅介子同为六郡良家子,共事多年,对开拓西域,他举双手支持,早就准备好今日跟贤良文学好好干仗。
“此番任弘亦在龟兹城、轮台城斩得龟兹兵两千级,渠犁铁门所斩首级尚有千余,他则推让给渠犁司马奚充国,但也足以中率封侯!”
祝生强辩道:“龟兹、轮台首级,军司空令前往验证时,多已腐烂不可计数,谁知究竟是不是士卒,万是被滥杀充数龟兹平民呢?且那多是乌孙人所杀,故不该算数。类似事,义阳侯也做过,前年楼兰之战,若羌人斩得胡虏头颅,又被其用来给手下吏士报功。”
祝生看向主持会议丞相和御史
说话是长水校尉辛武贤,辛武贤统帅长水胡骑,他是陇西郡狄道人,在朝中为官六郡良家子中,地位和名望仅次于后将军、水衡都尉赵充国。
与贤良文学力图阻止任弘封侯不同,六郡良家子们,对这件事极其支持,他们玩经术不是关东儒士对手,若是边境再片安详,上哪挣功名去?任弘若能封侯,便能进步推进朝廷在西域征战。
韩颓当后代充斥朝野,孝武皇帝宠爱韩嫣,在巫蛊之事中被卫太子所杀韩说,以及如今前将军韩增,祖先犯过罪,丝毫没影响他们。
祝生无从反驳,只能生硬地说道:“韩、卢二人是以匈奴降王封侯,这不样。”
“那就别说什祖宗之罪,只论战功!”
怕会争相涌向西域。
所以今日贤良文学们,必须阻止任弘封侯!
这不是针对谁,而是在西域问题上进退之争,是大汉行王道,还是行霸道存亡之争!
所以王丞相和御史大夫杨敞刚宣布集议开始,贤良文学这边就首先出言。
“以为,任弘不该封侯!”
辛武贤大笑道:“汉家制度,非有功而侯,天下共击之。按照孝景皇帝时定下封赏之科,斩捕首级中率可以封侯。”
汉时“中首虏率”,便是秦时“盈论”,般野战斩得两千首级为封侯标准。
比如霍去病初战,便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,及相国、当户,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,生捕季父罗姑比,再冠军,以千六百户封为冠军侯。
而同年跟着卫青出塞上谷太守郝贤,捕斩首虏二千馀人,以千百户封贤为众利侯。
当然,李广生作战斩首数可能超过此数,但因为他每次都未能全胜,且伤亡过多,无法斩首报功,所以终究不得封侯。
九江文学祝生站起来,朝众公卿拱手:“他是罪人任安之孙,本该禁锢三代!”
接下来,曾学过律令祝生,开始强调当年任安犯下不忠欺君之罪,简直是人神共愤,族灭亦可,其子孙焉能封侯?全然忘贤良文学们在不同场合也痛批过孝武严刑峻法,祸及罪官家人。
贤良文学主要对手,坐于北边,对军功无比渴望北军校尉里,个粗犷嗓门却嚷嚷起来:“可笑,记得高后时,韩王信之子韩颓当南投大汉,获封弓高侯。”
“而孝景皇帝时,卢绾孙卢他之以东胡王身份投降归汉,被封为亚谷侯。”
“按照三代禁锢之说,这两位焉能封侯?任安是有罪,但他罪,能比得上韩王信和卢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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