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复加爵土,则后奉使者争欲乘危徼幸,生事于蛮夷,为国招难,渐不可开。相信大多数人在外私自做主,只会像张胜那样招致祸患,不利于国,而得不到任弘这样好结果。”
刘子雍大义凛然地说道:“为堵上此疏漏,为让往后使者不争相效仿,任弘受点小委屈又何妨呢?”
辛武贤听得恼火,手又习惯性往腰上摸去,还是没摸到剑柄,只起身大喝道:“别人受委屈,有功而无赏,不是你刘博士受委屈,当然无妨,任弘若不封侯,岂不是寒天
提及此名,常惠面色顿时黑。
张胜,这是常惠,还有跟随苏武出使众人永远忘不掉名字。
那是孝武皇帝天汉元年(公元前100年),匈奴且鞮侯单于刚继位,自降身份,称汉天子为“丈人行”,欲重启和亲,于是苏武使匈奴。
恰逢匈奴内部有人密谋政变,想要杀死单于和丁零王卫律,再同降汉,当时使团副使张胜也参与进去,暗中协助此事。
结果事泄未成,张胜倒是贪生怕死投降匈奴,反而牵连苏武、常惠他们,被匈奴羁留整整十九年!
刘子雍作为大鸿胪属官,参加过前几日接待姑墨使者事务,他特地让译者详细询问使者经过,那姑墨使者似是受恐吓,对任弘赞不绝口,声称姑墨幡然醒悟都是任谒者功劳。
但从姑墨人口中,刘子雍却抓住个破绽。
“姑墨人说任弘持节而见姑墨王……”
刘子雍看向相府厅堂内众人:“但众所皆知,任弘此番只是护送乌孙使者归来,此外绝无使命,故天子不曾赐节!必是其伪造!”
常惠却大笑起来,他对此事早有预料,遂取出封帛书来,呈送到丞相、御史大夫杨敞面前:“义阳侯傅介子前日来信,说任弘在西域翻越天山时不慎摔倒,闪腰。”
刘子雍抓住常惠命门:“张胜当年也是出于利害,自作主张啊。而任弘与之相同,他奉使有指,要护送乌孙使者入朝,却置之不顾,偏偏去做其他事情,便是违令矫制!”
常惠肃然道:“张胜害苏典属国与吾等,而任弘救困在轮台渠犁数百将士,为大汉惩罚龟兹,联结西域,护送乌孙使者使命也未落下,个地下,个天上,如何能相提并论。”
“没错,这就是矫制大害与矫制不害区别!”
武帝朝后,儒法合流,循吏通儒术,而儒生也习律令,刘子雍虽然是贤良文学,却也通《大杜律》。
“矫制无害,罚金四两,不必削职,可受薄赏,但封侯万万不可。”
“故而行走需要手杖,蛮夷小邦之酋首不识上邦礼仪,加上姑墨王为其臣子所缚,惊慌失措下,将任弘手杖看成节杖,何足怪哉?据所知,些西域小邦,还以为所有汉使都是博望侯呢。”
此言引发阵哄笑,辛武贤等校尉们都知道这是傅介子那厮胡扯,却都毫不在意。
刘子雍却冷笑道:“所以常君认为任弘不是矫制?”
常惠回过头:“绝不是,傅介子已将事情前因后果以驰骑送回,任弘从头到尾,都是以利害劝说乌孙王、姑墨王,从未假借天子之言游说。”
却不曾想,这是刘子雍设下个陷阱,他哈哈笑:“全凭利害?那张胜当年在匈奴时也是如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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