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听愣,好家伙,孙十万才变成孙千万,怎又蹦出个张八百来?
不过旋即想起来,这是富平侯张安世儿子。
张安世给儿子们取名是很有规律:长子延寿、次子千秋、幼子彭祖,只差整出个张万岁,这年头即便高冠子弟也容易夭折,他是很期望儿子们长命。
来正是幼子张彭祖,字八百,取彭祖寿八百岁是也,情理之中,都坐下都坐下。
任弘露出笑,邀请张彭祖先进去,心中却暗道:“杨恽跟说,富平侯之兄张贺当年是铁杆卫太子党,巫蛊事后下蚕室成阉人,为掖庭令。就是张贺将皇曾孙养大成人,奉养甚谨,为他请东海大儒澓中翁作为老师,教授诗。”
杜佗朝张敞颔首,却仍劝那老汉:“许伯,都到跟前,便随去罢,西安侯不也邀请你?”
老汉正是皇曾孙岳父许广汉,他今日又轮到休沐,却被妻子撵出来,要许广汉去那西安侯府上看看,回去将热闹讲给她听。
许广汉顺着墙磨磨蹭蹭地过来,远远望见西安侯府今日十分热闹,门口冠盖如云,皆是高官显贵。
再瞧瞧自己,嘿,身体残缺老竖贱人而已,时自惭形秽,不敢再过去。
却不想回头却撞见杜佗,杜佗是他女婿刘病已好友,经常起斗鸡走马,遂力劝许广汉同赴会。
故而只让小儿将礼物送去便回。再者,今日来都是张君这样朝官,这有秩都算不上里正,虽蒙西安侯看得起送来拜帖,但还是有自知之明,别去惹主人尴尬。”
“陈里正说笑,谁不知大将军颇为信任你,哪怕是两千石见陈里正,都要亢礼啊。”
陈里正很受用,虽然认识张敞,仍要检查下官符,并将其佩剑留在里门处,这才放行——里中住都是达官贵人,不可不慎啊,数十年前,梁孝王就曾派遣刺客潜入尚冠里中,刺杀好几个反对他成为太子继承帝位大臣。
这还算好,若要进霍光大将军家更麻烦,旁边路口都站满霍氏家兵,入府士、民要先被两名侍卫挟持,脱光衣服检查。张敞另位朋友萧望之便拒绝露体,而受冷遇,如今被撵到外郡做小吏。
张敞深知霍家人跋扈,懒得去触霉头,遂在里中绕大圈,他听说西安侯府邸就在杨家左右。
“张彭祖
“彭祖也在那边,有吾等皇曾孙成婚时宾朋在,看谁敢为难你!”
许广汉拗不过杜佗热情,只能勉强跟着过去,等到西安侯家门前,却见地面上早铺上长青不黄松叶,西安侯身材提拔,戴着顶黑色远游冠,着绛裳玄端候在门口,朝每个应邀前来客人对揖。
而杨恽就在旁边,为任弘介绍到访人,此刻正指着位年轻后生道:
“这位是富平侯之子,可以称呼他字,张八百!”
“张……张八百?”
眼瞅着快到时,却赫然看到前方有个绣衣少年,正在拉拽名老汉。
“这不是杜小君子。”
张敞上前,这少年他认识,名为杜佗,乃是他直属上司,太仆杜延年中子,也住在尚冠里中。
霍大将军家人贯高高在上,不参加里中任何邀约。
而杜延年这种九卿级高官忙得很,虽得任弘邀请,也不会亲自去赴宴,只派子侄代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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