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明明得罪霍家,却不降反升,这让卯足劲,想找任弘麻烦霍家子弟女婿大为惊讶,不敢再轻举妄动。
而任弘也不得不佩服霍光这手确实很高明,大将军精于权术,能行周公之事,专断十余年不是没道理。
此举来显示霍光心胸宽广,不以任弘拒婚为忤,让他欠霍家个人情。二来表明态度,避免那些愚蠢子侄乱来,让两家彻底结仇,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嘛。三来则扔给任弘个虚衔空职,让他到边呆着去。
大夫掌论议,有太中大夫、中大夫、谏大夫,皆无员,多至数十人。武帝太初改制后,光禄大夫秩级升为比二千石,成为诸大夫之首。
看上去显贵,但大夫特点就是“无常事,唯诏令所使”,究竟是闲职还是机要,全凭个人。所以若没有其他职位加官,便是个空衔,领着俸禄却没有固定职事,甚至连办公场所都没有。
冬去春来,夏日又尽,晃眼半年时间过去。
元凤六年(公元前75年)秋七月,长安附近天气闷热,众骑从过渭桥,往霸陵附近白鹿原而去,领头少年君子打扮与汉家士人无异,唯独那头晃眼红发显示他异族身份。
他们目地在白鹿原西边,与浐水相邻平坦地域,那儿有座占地广袤庄园,这半年来此处可出名,因为这里五六百亩土地,种不是寻常作物,而是从西域移植各类名贵植株。
刘万年带着随从乘船渡河,来到庄园外,放目望去,除汉地已有葡萄和石榴树外,地里还有诸如洋葱、胡萝卜、芝麻、安息芹、黄瓜等,当地人称之为“异果园”,半年栽培后已茁壮生长,问才知,西安侯正在园中。
园圃里有股浓烈大粪味,刘万年可受不这味道,捂着口鼻,跟游熊猫在已有半人高芝麻树间穿行,总算找到任弘本人。
从那以后,任弘只需要每五天出现在未央宫常朝上打个卡,有事站出来提个建议,没建议就可以回家休息。
你说是抬吧,任弘“中常侍”头衔却没,要说是贬吧,俸禄还高,霍光、金日磾当年也是做过光禄大夫,相比于那几位侍御史叫嚣着要削任弘爵,甚至将他诛杀,确实好太多。
所以,当偶尔有西域事务时,霍
任弘尽管已贵为列侯,秩比二千石,可在自家庄园里时,他又恢复当年在敦煌做燧长吏士时打扮:身耐脏朴素衣裳,戴着顶遮阳毡笠,正与几个雇来老农交流。讨论如何才能让西域作物适应白鹿原水土,第年种植,它们收成都不太好。
昆虫嗡嗡乱飞,刘万年只觉得胳膊都在发痒,走过去朝任弘拱手道:“任君,你怎亲下地啊,若不知道,还以为是个灌园小吏,哪知道你是单骑上天山,人灭国豪杰啊。”
傻孩子,还叫什任君啊,叫姊丈。
任弘扔给他顶毡笠,笑道:“对汉人而言,在西域万里单骑觅封侯是放纵,挑着大粪在田地里浇菜,也是恣意,陛下都每年开春亲耕推犁,怎就下不得地?”
更何况不下地种菜,他还能干啥呢?任弘现在不比刚来长安时在典属国官署时忙碌,半年前借着退婚结亲事,抢先辞官,却不想霍光驳回奏疏,还将他升为“光禄大夫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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