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在河间,但也听说自从长安放置避雷针后,春夏时虽有雷击,却没有造成火灾,而没有安放避雷针地方却遭灾。”
“听闻此事后,连河间王都开始在宫殿、宗庙上安置避雷针,毕竟谁也不想挨雷击后还被齐学诸生跳出来指责失德啊。”
在对待灾异和天人关系上,公羊派已经完全倒向神秘学去,榖梁则对此不太感冒,左传则位于两者之间。既不像公羊那样刻意凸出,也会写些预感式故事,好像煞有其事,却在故事结尾让位“君子”出言来否定预言,强调人事作用。
任弘猜测,这里面预言,或许真是历史上真实发生事,春秋时对巫祝重视,远胜汉朝十数倍,而如子产般点评与对天人灾异嗤之以鼻,或许才是左传作者自己观点吧。
这倒是与孔子观念“敬而远之”“不语怪力乱神”比较接近。
下,不考虑他君侯身份,这就是个聪慧且好学弟子啊,常能举反三,不过他也发现,任弘在学习时,总会对传中那些与他观点贴近内容十分上心,刻意强调出来。
“所以道远认为,天象与人事无关,天人应相分?”
“学生不敢妄言完全无关。”
任弘朝贯长卿作揖,他也没有直接否定灾异与人事关系,因为这玩意想要证伪是极其麻烦。去年冬天,任弘费好大劲,才侥幸引下雷电,暂时让博士弟子们闭嘴。只要对方暂时不要以灾异为借口来阻扰国事,任弘暂时也不想去做这类费力不讨好事,只将这段重点,往积极人事应对上落。
“传中说,郑国还没有发生火灾以前,里析告诉子产,若想避免这场灾异,最好办法就是迁都,罢免大臣。”
“因为左丘明亲见孔子,好恶与圣人同,因为惧怕圣人弟子各抒己见,曲解经义,这才作《左传》,他果然没料错,公羊派沉溺所习,玩守旧闻,固执虚言传受之辞,以非亲见实事之道也。”
贯长卿在这点上十分坚持,虽然影响力小,可也是三传之,不过公羊榖梁两家视左传为不传春秋子学著述,贯长卿则觉得他们走才是歪路。三家都认为自己才是正统,对方是修正主义。
可没法子,公羊抢时代先机啊,在这
“但子产并未因为谣言而逃避,他着手做许多准备,停止容易失火市场,派府人、库人各自戒备自己辖区范围以防火。命令司宫戒备,迁出先公宫女,安置在火烧不到地方。司马、司寇排列在火道上,到处以水救火。灾后登记被烧房屋,减免百姓赋税,重建其居室,所以火灾造成伤害不大。”
“反观陈国,虽然祈祷而不救火,许国则是不慰问火灾,君子因此而知道陈国、许国将先被灭亡。天灾或许难以避免,但如何应对防治,灾后如何善后,才是该考虑事。”
任弘道:“子产态度,就是学生态度。比如去年冬天,相比于齐学诸生危言耸听,因为些不知缘由灾异就耽误该做国事,还不如寻找雷击缘由,积极去避免雷击之事,故于殿堂安放避雷针。”
任弘确实解读出传中要表达东西,贯长卿没有表明意见,看向另外两名弟子:“汝等以为如何?”
“道远做得好。”解延年拊掌赞同任弘之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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