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甲他们显然选稳妥路线:“还是先到辽东过冬,开春后再南下,此行除要去三韩和倭国外,还要安抚辽东及四郡蛮夷,近来乌桓常与大汉交恶,东北不太安定啊。”
“也听闻乌桓犯塞之事,听说连护乌桓校尉都被袭击,几乎不存,幽州数县也遭到侵袭劫掠。”
那是任弘南下时耳闻,他路上还遇到不少冀州劳役北调。
几口酒下肚,路甲也敢吐露些信息:“乌桓自从孝武皇帝时保于塞外,为大汉侦查匈奴动静后,虽然也偶有零星盗寇与边民起冲突,可五部大人从未合力入塞,这是对元凤三年,汉军突袭乌桓报复啊。”
元凤三年那场战争,事后来看是比较奇怪,先是与匈奴有世仇乌桓掘匈奴单于坟冢,惹得匈奴发兵击乌桓,而乌桓向汉朝求救。大将军霍光遣女婿范明友将2万骑出辽东,配合乌桓抵御匈奴。
”,带着十余人持节东行。
任弘朝路甲敬酒,笑道:“年半前,也被任命为谒者,护送乌孙使团入朝,连节杖都没有。汝等此行持节为使,必大有作为。当年博望侯凿空西域,探索西方日落之地,西北国始通于汉矣。东方那日出之地究竟有什,前人不曾涉足,就要靠汝等凿空,勉之!”
路甲连忙带着几个吏士避席:“愿效西安侯之事,不负君命,不坠大汉威仪!”
对于此行,路甲半是忐忑,半是兴奋,既担心路途遥远,大海波涛难测,但又期待能有所建树。任弘已经取代博望侯,成出使立功典范,不但封侯,昔日护送乌孙公主还娶回家成老婆。
任弘席间十分耐心地给路甲等人讲解起他听“海客”谈及东方情形:“过去认为,倭在三韩东南大海中,隔着道海峡,依山岛为居,凡百余国,其南接朱崖、儋耳,如今看来是错,两地北南,相隔数万里海域,并不相近。”
可匈奴听闻汉军来,便统统撤走,正在乌桓暗自庆幸时,范明友骑兵却忽然袭击乌桓诸部,口气斩首6000余级,理由是乌桓屡屡侵边,不惩不足以威慑蛮夷,范明友由此封平陵侯。
事后,虽然朝廷派护乌桓校尉招抚,但乌桓并没有如范明友所说敲打番就更老实,反而成新边患。
“听说,乌桓人血族复仇之风颇盛,上次被杀六千人,岂会善罢甘休,如今是真得将其打服才行,好在度辽将军已奉命北上
“按照海客描述,倭国应该是个狭长大岛屿,除西南角有些许稍开化部落,分三十余国外,其余地方仍是茹毛饮血。倭人应该偶有浮海流落到三韩人,汝等还得仔细找找能转译人。”
饮罢,任弘问起他们出使细节来:“路线可定下,是走幽州到乐浪、玄菟南下,还是直接从胶东浮海去三韩?”
这也是汉武帝时对朝鲜用兵两条路线,左将军荀彘将燕、代卒为主力,过鸭绿江入朝鲜。那位于函谷关东迁有关杨仆则为楼船将军,以水师载运齐卒七千人横渡渤海,直扑王俭城。
这俨然是汉朝版仁川登陆,只可惜却在王俭城下大败,让战争延长大半年。
舟师虽然打败仗,但与半岛海上交通却由此开辟,只是风险依然很大,出海者若遇大风浪,十之四五都回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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