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半夜,正在抓痒支书被惊慌族人推醒。
钻出庐帐,支书瞪大眼睛,看到西岸兄弟部落那冲天熊熊火光!
……
十月十五这天,任弘来到令居城头时,只看到行狼狈不堪小月氏人,下马拜倒在城下,为首便是那支书。
支书发辫都没顾得上扎,那辫子上黄金饰品也不知去向,只披散着头发大声哭
虽然好东西只与家人独享,不过支书确实是位好族长,在填饱自己肚子后,他会披上那件又厚又重熊皮去巡视河谷。
数百座庐帐点缀在浩门河东岸,屯下干牧草还算充实,羊群也早就养足膘,希望它们都能熬过这个冬天。用后世比喻,畜群是本钱,它们奶水才是利息,能吃利息就别动本钱。
当然也不可避免些庐帐干草不够,得杀掉几头羊才能撑过去。
而对岸支赤胡儿也会时不时派人渡水过来交换些情报。
比如破羌县黄羝羌遭牲畜疫病,死半畜群。
。”
……
虽然仍独立于诸羌之外,但百年混居,也让小月氏习俗与羌人区别不大,他们夏天在烧过田地里播散种子,离开河谷到山坡上放牧,入冬前收割麦子,搜集干牧草,回到背风山谷中躲避严寒。
当十月中旬霜雪降下,整个河谷变成片雪白,几乎看不到丝别颜色,浩门水也被点点冻上。
帐篷中,夏天积攒干牛粪缓缓燃烧着,散发出温暖气息,也将陶壶里酥油煮得滚烫,从护羌校尉处得到茶饼被掰开点放进去,让微腻酥油多些清香。
“仲冬时,平日里分散牧团聚集到起,连牲畜也挤在块,确实容易染病。”
这就让支书更加佩服自己统御有方,他从父亲手中接管部落十多年,从未让牧民们大规模饿死过,反而接收不少从其余羌部逃来投奔人。再加上从汉官那骗好处,胜兵千骑体量,足以让他不必向南方强大煎巩羌屈服。
但他也没多想,只叫人让支赤胡儿小心,多往西边派些斥候,黄羝羌人没吃食,可能会来东边抢掠,这就是河湟生存之道,死邻居,勿死。
三天后那个夜晚,因为冬日照射,雪开始化些,所以格外冷,喝完最后点酥油茶后,支书迷迷糊糊睡过去。
即便是族长,家人连同狗起睡在个帐篷里,装酥油茶罐子被舔得干干净净,牛粪缓缓燃烧,温暖而喷香,偶尔有女人轻哼传来,也不知道是他哪个儿媳发出。
端着陶碗喝下口这原始酥油茶,支书发出满足叹息,这确实是好东西啊。
他将陶碗递给自己脸色黝黑大儿子,他喝口后,传给口黄牙二儿子,瘸耳朵三儿子,最后是被火烤得脸色发红妻子、女儿、儿媳们,酥油粘在大伙嘴唇上,围坐在火边家人相视笑起来。
相比于外面冰天雪地,他们无疑是幸福。
这是只属于豪酋家奢侈品,较为平等羌人不同,小月氏豪酋需要黄金等物来彰显自己地位。
“省着些。”支书将只剩下点茶饼小心裹好,看来过些天,汉人过什冬至节、腊日时候,他还得派人去恭贺,再骗点好处来,从前几个护羌校尉都很吃这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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