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甲说得没错啊,这群金城人应募时要这要那,条件贼多,可上阵,确实没有露怯,不愧是不耻盗寇“刁民”。
任弘知道,今日首战格外重要,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这场战争里,总不能单单指望小月氏出力卖命吧?
“冲。”
他拔出剑,指向左侧那队两千余人羌兵,那是煎巩羌,也是稍纵即逝战机。
“张要离,带人在岸上接应。子直、老韩,汝等带上装备马蹄铁抓掌五百骑,跟着,在冰面上跑起来,对着冰河上羌虏,冲垮他们!”
冰虽然够厚,可也经不住五千多人挤在起踩啊,不得不分开点。
任弘不知道,这是醍醐阿达鼓动冒险,他对犹非、煎良道:“左思右想,这任弘就会用计故意吓唬人,对付他最好办法,就是像狼捕捉狐狸样,不要犹豫,直接冲杀过去即可!这河谷地形开阔,就算冲出来群火牛也无妨。”
“火牛是什?”
煎良和犹非不懂,但醍醐阿达先前怕这怕那,见到任弘后就像见仇人,变得跃跃欲试起来,也正遂他们意,便吆喝部众分成两队渡过这条冰封长河。
醍醐阿达抽出箭矢,跟煎良走左边,他死死盯着对岸那杆旗下,骑红马披白袍着玄甲汉将,暗道:
竟年前遭到他袭击,死百多人,头颅还堆在浩门水岸边,成大座冰雕,煎良必来浩门县复仇。
还是老套路,任弘故意让人大张旗鼓离开浩门,又收浩门水边巡逻部队,造成南下假象,实则将兵收拢在城中,继续给马钉马掌,又将浩门县铁全用完,最终装备五百骑。
果不其然,今日终于让他等到!
千汉兵跟在任弘后面,多是骑从,按照承诺,每个人都穿着暖和靴子,几乎人人都着皮甲。而随着烽烟直直升起,驻扎在附近三千小月氏部落义从骑,也在陆续赶来。
“三支义从胡骑看到烽烟,欲赶到此处,最近要刻,远也要两刻。”
醍醐阿达若凑近看,便能发现,任弘这刻还真不像狐狸,而似头风雪里迈步老虎。
月初金城很冷,呵出口便是白
“任弘就是任侍郎,任侍郎就是任弘,这次别以为换身毛色,从赤狐变成白狐,从谒者成护羌校尉,就不认得你!”
……
“西安侯,小月氏还没到,吾等以千敌五千,恐不是对手,撤吧!撤回县城里。”
张要离急,再度出声提醒。
而失算任弘回过头,看到是令居、浩门募兵们面孔,不同于初战会吓尿征召新兵,在这群主动应募老卒、轻侠、恶少年脸上,竟瞧不到畏惧。
张要离有些焦虑,因为对岸羌虏足有五千余,可他们只千人:“西安侯,还是将队伍拉回县城里守备罢。”
“无妨,羌虏不知在县城里留多少兵卒。”任弘自信满满:“他们见兵少,反而会疑心后面是否有伏兵……”
话音未落,西安侯就被打脸。
韩敢当大嗓门报讯道:“西安侯,羌虏开始过河!”
确实,对岸羌骑开始分成两支,各两千余骑,缓缓走过冰冻河面,朝东岸进军。因为羌人马匹踩在冰面上有些打滑,所以大多下马,牵着它们缓缓而行,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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