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后将军赵充国,更是坐得笔直,面色如常,接着田延年话,聊起河湟善后事宜来,保证绝不给打匈奴拖后腿。
倒是左冯翊田广明让任弘有些失望,竟然在不停往外看,这位老兄心理素质不太好啊。
而那度
右将军张安世,前将军韩增,这两位朝中二号、三号人物,则在相互打量,等对方出面,却谁也不肯先挪下,好似在玩“谁先动算谁输”游戏。
官僚,这就是官僚啊,处理平常事务、人际关系倒是把好手,可旦遭到突发事件,便骤然停摆。
当年假卫太子案也是如此啊,小皇帝诏使公卿、将军识视之,然而从丞相、御史、到中二千石,至者并莫敢发言。
出头椽子先烂。
更何况,这种涉及到国策、归政敏感事件,没搞清楚风头,谁敢随便出声,若是判断错方向,岂不是完?不做事,就不会错。
而皇帝,依然是被权臣挟持圣天子。
刘弗陵心意已决,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疾风骤雨。
眼看金建奉命而去,正松口气,让宫人来搀自己去躺会,可就在快到床榻之时,却又感到阵心悸。
那是他犯病以来,前所未有绞痛,仿佛心脏被利爪把攒住!
……
去,持甲兵,驱骑从,将太学生统统逮捕下狱,将看热闹百姓强行轰走!”
金建愣住,以为自己听错:“陛下,这……”
“不惜动武!若诸生顽抗,杀人也未尝不可!”
不,是最好能死许多人!
事已至此,只能让它朝最利于自己方向转变。
时间,承明殿上百官公卿,就如同群站在地穴旁猫鼬般,你看看,看看你,只等位不怕事人出马解决,然后大家切如常。
任弘当然也不会出头,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掺和不讨好还惹身腥。
他只冷眼旁观,这种非常时刻,最能看出众人能力高低,而长安城今年“非常时刻”,恐怕不会少,得明白届时谁能为己所用。
然后任弘便发现,霍氏集团能在历次残酷政治斗争中胜出,绝非侥幸。
却见大司农田延年,仿佛没听到苍龙阙生变般,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汇报各地府库粮秣储备情况,这人虽然贪财,却有颗大心脏。
而在距离苍龙阙玄武门更近承明殿中,正在召开常朝,讨论对匈奴用兵细节群臣,也是片慌乱。
从任弘位置看去,作为百官之首丞相杨敞,这个素来胆小怕事家伙,并没有因为拜相封侯就改变性格,说话直打摆子。
再看大鸿胪韦贤,更是汗如雨下,他是诸儒领袖,这件事他会不知道?
负责管理贤良太常苏昌,也是呆若木鸡。
而管着长安街头治安执金吾马适建,则缩着头,生怕被人发现他存在。
“太学生们不是说,国家养士甲子,用在时?不是愿为道义捐躯?”
这些话,从刘弗陵嘴里说出来,格外冰冷,那个因为悟出父皇杀母立子而痛哭流涕他,那个屡屡遭到亲人背叛他,也有帝王铁石心肠。
刘弗陵笑道:“朕待诸儒不可谓不厚啊……现在,该是他们派上用场时候!”
让鲜血印在苍龙阙前!流淌在横门大街上!
这笔账,会被记到霍光头上,会让全天下士人义愤填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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