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昨夜不是梦见有异物堆积在前殿西阶东面,约五六石,用大瓦覆盖?”
“没错,揭开看,是苍蝇屎。”刘贺脸恶心,今早正为这个梦而忐忑,果然出事。
王吉略思索,道:“诗云,营营青蝇,至于藩;恺悌君子,毋信谗言。”
“这梦境预示着,陛下身边进谗言小人太多,这些人就像青蝇样可恶,安乐被缉捕下狱,不就是因为奴仆从官们不知检点?若不能疏远驱逐,再继续听信采纳谗言和阿谀奉承,连陛下也必遭其连累!”
“将跟朕来到长安昌邑旧臣,统统赶走放逐?”刘贺摇头:“可朕答应过,要给他们大富贵……”
“这大汉,究竟是尚书台大司马大将军说算,还是朕说算?”
因得龚遂半路辞官时遣人去信,借口送昌邑王夫人、姬妾来长安,王吉今日才匆匆抵达未央宫,刚进来与刘贺聊会,就遇上这件大事,冷汗都吓出来,连忙捂着刘贺嘴道:
“大汉自然是天子说算,但陛下即位当日,将玉具、随侯珠、斩蛇宝剑授予大将军,意思便是将政务、官吏进退、征伐等事都交付给他,对违法官吏处罚自然也不例外。”
“可安乐他何曾犯错?”刘贺这话说得很心虚,刚离开昌邑时,他作为“孝子”服斩哀丧要米水不进,安乐没少指使奴仆偷偷给他带,还当没人发现,殊不知全在任弘眼里,此刻才爆出来,就是想置安乐于死地啊。
他这时候真意识到,皇帝之权,还真没有大将军大,喃喃道:“安乐会被判什罪?”
他和韩增不算霍光嫡系,只是半路投靠他人,在对付盖主、桑弘羊政变里站对位置,才有今日地位,能完好无损活到现在,靠就是对政治敏锐,在他们眼里,新天子及安乐等,简直是步个错。
韩增摇头,没有再往下说,维护?安乐被捕,说成是大将军对新天子敲打更合适吧?
明眼人都清楚,大将军需要个不太英明,可以让他垂拱而治皇帝。
可万万没想到,这位来自昌邑新天子太不着调,继位才数日就任由从官闹下许多荒唐事,若再纵容下去,恐怕要上房揭瓦,影响国体。
小孩子不听话,该打打屁股,可巴掌不能往天子身上落,那就让其近臣受过吧。
“陛下,再这样下去,别说富贵,众人性命都不保!”
王吉重重稽首:“大将军缉捕安乐,看似无情,实则是在告诫陛下,说明事情还有回转余地,还可化祸为福,请陛下立刻驱
王吉做过云阳县令,熟悉律令,禀道:“不至于死,应是髡刑,城旦舂。”
刘贺急:“朕,朕要大赦!”
“陛下,大赦可不是游戏,说赦就赦,安乐好歹还能留条性命,他和两百余从官、奴仆生死,其实都在陛下念之间。”
刘贺愣:“此言何意?”
王吉苦口婆心,再次说起刘贺今早跟他说梦境来。
“打算好。”韩增看着张安世,意味深长地说句话。
“什时候看到犯过错却不打,那才可怖!”
……
“朕不知道此事啊。”
听闻安乐在公车司马门被缉捕,带往廷尉,刘贺吓呆,听人告知,原来是西安侯弹劾安乐奏疏被尚书台批准,不由勃然大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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