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让赵汉儿做翻译,仔细审问番,关于匈奴诸王所在,关于乌孙战争进展。
“先贤掸部众,果然聚集在日逐王庭!”
在证实此事后,任弘拊掌大笑,还真给他猜中,看来自己计划是可行。
但对乌孙那边情形,奉右贤王之命在车师屯田匈奴人也不太清楚,只知道匈奴已经快夺取伊列水。
辛庆忌年轻,听到赵汉儿开始审问匈奴屯田细节时,觉得很惊讶:“还以为匈奴只会畜牧,不会种地。”
今日粟特人和拜火僧为丝绸互市香饵,拼命在西域诸邦宣扬大汉是火天神选中光明之军,来二去,恐怕连他们自己人都信。等十年二十年后,当汉军赤黄旗帜越过葱岭,出现在粟特人老家河中地区(乌兹别克斯坦),站在“撒马尔罕金桃”前时,会发生什?
粟特人怕不是会欢欣鼓舞,欢迎这支来自光明之城长安“光明骑士”,将他们从康居人、月氏人奴役附庸下解放出来呢!
反正大汉作为世俗王朝,祭祀泰等神也是天子自娱自乐,民间则是哪个神灵就拜谁,几乎不可能像曾经希腊征服者那样迫害异教徒,收税也绝对比康居、月氏低,定是粟特人理想中统治者。
再想远点,祆教毕竟历史悠久,是曾经波斯帝国国教,在安息呼罗珊等地影响还是很大。
“听说将祆教僧侣驱逐到河中亚历山大,是唯个和黑暗恶神共享受诅咒者头衔人类。”
“匈奴已不是百年前匈奴。”
旁杨恽说道:“元狩四年,卫将军北击匈奴,至颜山赵信城,得匈奴积粟食军。军留日而还,悉烧其城余粟以归,若不事农耕,赵信城距离西域和汉地都极远,哪来积粟呢?”
大概从那时起,匈奴人已经开始学着种地,最初是利用从中原掳走“秦人”作为农奴,渐渐些水土肥沃之地开垦田地,连匈奴人也学着抡几锄头。到贰师将军李广利投降匈奴时,农业已占匈奴经济不少比重,雨雪数月导致谷稼不熟,已经让单于十分困扰。
杨恽也发现这点,摇头道:“你还别说,匈奴人学大汉学得真快,长安往西域派出四千屯田卒镇守西域,匈奴也使四千骑田于车师,为右部准备战争粮食。僮仆校尉亦是效仿孝武时使者校尉,比西域都护设置还早。”
他是个爱动脑子人,陷入思索:“《礼记》有言,北方曰狄,衣羽毛穴居,有不粒食者矣。西方曰戎,被岁衣皮,有不粒食者矣。而如今西羌种田食谷,匈奴亦然,光用是否粒食来区分戎狄,恐怕是靠不住。”
任弘不由遐想:“为善除恶,唯光明故。拜火教当然不能传进中原,但可在葱岭以西小小复兴啊,什时候大汉指定谁,谁就是被所有拜火僧和祆教徒群起圣战恶神帮凶,那就好。”
他笑着看向西方:“比如说安息,或者……大秦?”
……
安息、大秦都都太远,大汉现在目标,还是先挖掉匈奴这座大山。
汉军在焉耆扎营补给时,任弘令人将俘虏匈奴千骑长押来,二话不说,按着往案几上坐,就上他们破虏燧传统刑具老虎凳,这简约而不简单刑罚痛得那个千骑长哇哇大叫,开始求饶,问他母亲贵庚都愿意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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