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巫蛊事多不信,孝武皇帝知太子惶恐无他意,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冤,上遂擢千秋为丞相,而族灭江充家,焚苏文于横桥上,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,初为北地太守,后族灭全家。上怜太子无辜,乃作思子宫,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,天下闻而悲之。”
这些都是事实不假,但身为孝武近臣霍光,最清楚其中内涵。
他那时候避巫蛊之嫌,辞去职务
这点其余人也明白,可他们都不敢说,唯独丙吉这老实人直接提。
丙吉拜道:“将军事孝武皇帝,受襁褓之属,任天下之寄,孝昭皇帝早崩亡嗣,海内忧惧,欲亟闻嗣主,发丧之日以大义立后,所立非其人,复以大义废之,天下莫不服焉。”
“方今社稷宗庙群生之命,皆在将军之举。诸侯宗室或血缘疏远,或,bao戾无行。唯独孝武皇帝遗诏所养曾孙名病已,下吏昔日在郡邸狱中时见其幼少,至今十八九矣,通经术,有美材,行安而节和。今随军北上,在朔方为粮吏,愿将军详大议,先使入侍。”
“皇曾孙?”霍光却沉吟不言,丙吉知道霍光顾虑。
“大将军莫非在担忧巫蛊之事?”
虽然经历场摔玺闹剧,但刘贺好歹是送走,可群臣又要面对个尴尬局面:未央宫又空!
“今年不顺啊,是不是年号取岔?真如烨烨震电,不宁不令,‘元霆’绝不是什祥瑞,而是灾异啊。”已经有人在如此低声嘀咕,经历大汉前所未闻废帝后,群臣仍心悸不已。
目前大汉由皇太后上官氏临朝称制,玉玺等都交给她保管,小太后自然是大将军提线木偶。但这只是临时应急,霍光再专权,也不敢学伊尹,来出摄行政当国,以朝诸侯,那就真说不清,吕后再厉害,也得挑两个小皇帝装点门面呢。
新帝必须快些确定,尽管大将军心中已有定数,却仍假惺惺地坐于庭中,召丞相以下进去谈话,让他们提出人选。
杨敞这厮太没担当,连玉玺都敢躲,又被废帝之事吓到,此刻已开始打摆子,告病回家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对啊,巫蛊,这是噩梦,是大汉头顶萦绕阴影,也是霍光对是否立刘病已,最后点顾虑。
霍光不会给巫蛊翻案,也不许其他人翻,那涉及到给孝武皇帝定性,甚至威胁到数十年来变法制、击匈奴正确与否,威胁到霍光现在仍在坚持国策,他和兄长梦寐以求欲实现愿景。
这正是那群关东儒生做梦都想推翻,他们极尽努力,想要将孝武“缓兵之计”轮台诏,说成是罪己诏。如此霍光延续其征伐开拓之策,就是彻头彻尾犯错。
谁会傻到掘自己根呢?
“巫蛊已经被孝武皇帝定案,何来翻案之说?”丙吉却如此口咬定。
而御史大夫蔡义也说不出名堂来,张安世则小心翼翼,说唯大将军之命是从,不太敢直接提出他期望那人。
九卿亦多是如此,原因无他,经历孝昭和废帝刘贺后,群臣都意识到,做大将军皇帝,实在是太难!
这位置已经不再是香饽饽,反成烧红烤架,谁知大将军会不会上瘾再废位?到时候举荐者岂不是要起受难。
直到光禄大夫丙吉入内,才有明确提议。
“大将军,人选其实只剩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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