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壶衍鞮单于看来,是麾下诸王贪生怕死,犹豫不进原因,但纵是他亲自在后督战,战果也没好到哪去,匈奴再度在汉军密集弩矢下败退。
这该死东南风对他们弓箭影响太大,而那任都护为这场仗准备整年,不论是弩矢还是粮食,都存储尚多,匈奴人将命全填上也难以破塞。
颛渠阏氏之弟,单于小舅子万骑长都隆奇怯怯地提出:“大单于,或许还是应该效仿先单于时,在漠北等待汉军来攻,而不该来长城下与之较量。”
壶衍鞮单于直接抽这蠢人马鞭:“这儿原本没有长城。”
“河西、河南地最初也没有长城。”
垣上战斗,他们在烽燧里战斗,他们在障塞内战斗,坚甲利刃抵消匈奴人人数优势,“达坂城三姊妹”还在角楼上不断喷吐着射程极远箭——或许称之为矛更合适,每次都能射垮匈奴人士气,匈奴都是见利则进不利则退散兵,没人愿意挨上这下,几次之后以及没人愿意去攻打障塞。
而长垣背后,那支随时都在驰援骑兵,又在堵上每处缺口,让匈奴人陷入反复争夺长垣困境里,死伤每天都在上升,而汉军仍没有放弃迹象。
这让壶衍鞮单于十分焦虑,单于亲征,就意味着只许赢不许输。
伟大冒顿单于就不用说,他儿子老上单于曾挥师南侵,十四万匈奴骑兵,入朝那、越萧关,火烧回中宫,兵临雍甘泉,长安城岌岌可危,吓得汉朝皇帝带着将军士卒仓忙上阵,无奈何匈奴人来去如风。
到伊稚斜单于时,漠北战亦算亲自挂帅,却在卫青手下败涂地,只赶着六头白骡拉车仓皇而逃,事后威望大损,差点被下面诸王篡位,后数年郁郁而终。
“但现在却有!”
他指着那让人痛恨土黄色壁垒,是它们挡住匈奴南下路:“现在吾等能退,但若是有天,汉军将长城修到燕然山,修到弓卢水,修到单于庭呢?胡人将退往何处?”
“伟大冒顿单于说过,地乃行国之本,奈何予人?胡地虽大,但失去西域,就会失去右地,胡人迟早会再无退路!”
壶衍鞮单于倒是十分清醒,他能感觉到,这战,便是他浚稽山之役,不论付出多大代价,也得赢,他必须中断这十余年来连败厄运,在此地再度打破汉军不可战胜神话!
可匈奴人欺软怕硬
值得提,是壶衍鞮祖父且鞮侯单于,他可谓继位于危难之际,那时汉朝鼎盛,南灭两越,东服朝鲜,西联乌孙,屠灭轮台,宛王悬首,匈奴似乎已经在这场百年战争中败北。
但且鞮侯单于没有屈服,继续勒兵漠北诱惑汉军来攻战略,亲自出马,动用匈奴半数兵力围攻李陵那五千人,最终在浚稽山之战堪堪将其歼灭,俘虏李陵。
那战扬匈奴人威风,而同年李广利在天山大败,也等于告诉所有匈奴人:“汉军并非不可战胜!”
他父亲,伟大狐鹿姑单于更是匈奴中兴之主,燕然山之战举覆灭李广利十万汉军,彻底洗刷漠北之战来屈辱,匈奴重新屹立于北州!
可自从他继位以来,时运好像又逆转,匈奴对汉朝是屡战屡败,不管是主动犯塞还是被动迎敌,就没场仗是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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