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神当然不可能派翼虎到人间,在宗族也靠不住时,百姓只能眼巴巴指望他们平日也痛骂诅咒另种“虎”,那就是比真老虎还猛大z.府来救援。
“天子与大将军如何处置?”任弘询问冯奉世,虽然鞭长莫及,但他希望朝中切安好。
冯奉世道:“天子下诏,遭灾郡县,令民今年毋出租赋。严重地方,明年租赋也全免。”
其实三辅任弘不太担心,关中广泛种麦,六月前就收过波粮食,这也是当年董仲舒极力建议汉武帝推广宿麦(冬小麦)原因,不在于它多高产多好吃,而在于能平摊灾害风险。
倒是关东地区固守着旧风俗,不管朝廷如何推广,仍不乐种宿麦,作物单,这次就损失很大,虽听说氾胜之在西安侯国地种得不错,区田法亩产接近十石,可也不能指望那点试验田救急啊。
“敢告于都护,下吏亲眼所见,今年六月之后,三辅及三河大旱,有地方百多天未下雨,郡国伤旱甚也,些田地颗粒无收,百姓困乏,流离道路。”
“更糟是,还连带着起飞蝗,水旱为灾,尚多幸免之处,惟旱极而蝗。数千里间,草木皆尽,或牛马毛幡帜皆尽,其害尤惨过于水旱也。”
听冯奉世见闻后,任弘只扼腕嗟叹,不偏不巧碰上今岁大旱,打乱他计划。相较于周边邦族,汉朝农业虽然发达,但很大程度仍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。
本来天下如此之大,水寒霜蝗每年都会闹,但麻烦是,恰恰是三辅三河遭灾,又偏是农作物即将收获六月,危险性就上升到动摇国本程度。
普通百姓面对旱灾是无力,只能靠陈年积粮苦撑,或向大户商贾借贷粮食,但那样会有被讹走土地甚至全家沦为奴婢风险。
“三辅发官府仓禀救之,以江陵之稻救豫州,以冀州兖州之粟救河东河内。粮食来不及抵达地方,天子又下诏开放官府所持山林、池泽之饶与民共之,罢苑马,以赐贫民。”
即便如此,远水解不近渴,今年三河,肯定会有很多惨绝人寰事发生,灾荒期间恐怕会出现数万甚至十多万流民来。
任弘叹口气:“朝廷应该能处置过去。”
汉武帝时灾害更加频繁,比如元封六年到太初二年,连续三年大灾,最严重时候,蝗虫从关东路往西,直飞到敦煌郡去,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。
如今国家无事,在战争后休养储蓄数年,应对
任弘记得,夏翁请工匠在白鹿原庄园墙上制副壁画。
画面上群鸟乱飞,树木焦枯,树杈上缠有女子头发,树干上挂件红色衣物。树下躺裸体女子,皮肤呈紫灰色。右臂上伸,两乳下垂,闭目扬手。女子身上站只凶猛翼虎,右爪按着女子头,正吞噬女子左肩,已经吃大半。
嘶,大汉风俗果然开放啊,尺度居然这大!
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,任弘乍见,还以为夏翁有什隐藏多年变态爱好,毕竟他可是会拿萝卜马粪喂小姑娘——人家很快就要变成霍皇后。
问才知道冤枉夏翁,这是民间常画祈祷避免旱灾“虎吃女魃”之画。百姓认为,旱灾就是旱魃带来,唯指望,就是靠天神派来翼虎吃掉她!如此旱灾才会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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