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能将皇长子打发去豫章,即便数年后才之国,在外人看来,是皇长子不受天子喜爱标志。
“但越是如此,就越能安霍氏之心,陛下这招极妙。”
也难怪霍光会痛快答应此事,张敞如此说着,却发现杨恽看着自己笑。
“子幼笑什?”
杨恽拍拍张敞肩:“子高还是为自己考虑考虑罢,封国必置国相,陛下此举恐怕不独是为安置长子,定会挑个有才干,信得过,又熟悉南方人。”
最惨是小儿子刘发,刘发母亲只是程姬身边低贱侍婢,孝景临幸程姬时,她正逢月事,遂将烛吹,让侍婢代劳,反正关灯都样,谁料竟发入魂,因名曰发。
正因如此,汉景帝几乎不记得有这个儿子,封王时随便指,打发到吴氏绝嗣后长沙去。
汉时长沙相比于中原,乃是贫穷卑湿之地,刘发倒是聪明,在回朝为汉景帝祝寿时故意露拙,但张袖小举手,然后请罪到:“臣国小地狭,不足回旋。”
就着句话,让汉景帝颇为心疼,毕竟是自己骨血,遂大方将武陵郡、零陵郡和桂阳郡三地划与长沙国管辖——不久后就被汉武帝削光。
而这次皇长子封去豫章又如何?
天子要立刚出生皇长子这件事,倒是并未遭到尚书台和两府任何反对,顺利通过。
“因为有先例。”
杨恽啃着东陵瓜,只抱怨没有西域伊吾瓜甜,正与刚结束扬州刺史任期回长安张敞聊着近来朝廷发生事。
“汉十年,高皇帝立诸子雒阳上东门之外,刑白马而盟,诸子不论长幼贤愚,毕以为王。其中高皇帝之少子小儿子,燕灵王刘建便才出生月余,是被御史抱着受封。”
有这个先例,程序上便不会招致反对,毕竟从高祖到孝武,皇子统统封为诸侯王是不成文规矩,或早或晚都有这天。
“而你刚从扬州刺史任上归来,豫章国相之职,舍你其谁?
刚从扬州刺史部回来张敞想起那地方就摇头:“与长沙相仿,古之流放之地也!”
豫章郡是汉初时被颍阴侯灌婴打下来,他才是真正开赣英雄!
不过这个郡在大汉百三十年历史中毫无存在感,也就孝武灭南越、闽越时作为兵家要冲发挥过作用,然后就又冷寂。
豫章虽然也有五六万户,三十来万人口,却仍被中原视为蛮荒之地,山林茂密,常有山越出没,江南卑湿炎热,彭泽湖中有蛊虫,那带人多患病早夭。
在朝臣们看来,所谓豫章王,也就只比隔壁数年前刚封过去东瓯王、闽越王好那丢丢,全郡十八个县,竟只有首府南昌可称之为“令”,其余皆是县长。
唯独有类皇子除外:太子爷!
正牌嫡生太子如孝惠皇帝、孝景皇帝都没经历过诸侯王这身份,如今刘询将皇长子加急封王,是要安朝野之心,明示太子之位,要等待皇后所生嫡子来坐,长子再长,那也是庶。
这招确实不错,而更妙是所封位置。
世界是不平等,哪怕是个爹生儿子们,在父亲心里也有远近亲疏排位。
就比如孝景皇帝时封十三个诸侯王,较受宠爱刘彭祖为赵王,赵地富饶而地处中原,妥妥好地方,其余诸如刘胜这种不爱不疏,则放到中山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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