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下旬,庆贺收复七河宴会结束后,汉军皆饱食酒酣,任弘则在结束后与瑶光起哄女儿睡觉,他们女儿取个很伊犁名字:“昭苏”。
小昭苏身体不是很好,安静而有些虚弱,这让夫妻俩忧心忡忡,最后商议,婴孩是熬不住长途跋涉,得由瑶光带着她在乌孙再生活段时间,顺便照应初成规模碎叶城。而任弘带着儿子任白回长安,家人恐怕要暂时分开段时间。
瑶光竟变得絮叨起来,开始叮嘱较少带儿子任弘些事。
“他个长得极快,两个月要添次新衣,穿棉、麻常起痱子,非得穿丝绸衣才行。又喜欢不穿足衣满地跑,不知冷暖,长安冬日酷寒,让傅姆盯着些。”
衣食住行说大堆,连瑶光都惊奇于自己竟如此啰嗦,也叫任弘有些愧疚,他耽于政务常满西域跑,跟儿子待在起时间确实太短。
赤谷城早不复五年前被泥靡围攻时破角烧得乌黑,又被傅介子带人推倒杀出时惨相。在伤痕累累木城之外,又修道土垣,巍峨汉阙已立于四门,预示着此处已是汉人天下——据说解忧太后就喜欢抱着小孙儿在上面晒太阳。
而在标志着猎骄靡子孙狼头旗之外,解忧太后也打属于她旗帜,那是面秦琵琶。
解忧太后推行政策也如秦琵琶曲调般,对臣民轻柔缓和,对敌人凄厉狠辣。任何妄图颠覆现有制度,那些嚷嚷着“将汉女赶出乌孙”贵族都被定大逆不道之罪,残酷杀戮,人头挂在四阙上示众,也算照搬汉家特色。
死刑般由招募自大汉六郡“太后卫队”来执行,这是支雇佣兵,兵源地与任弘昔日引以为傲西凉铁骑重合,里面更有不少任弘面善西凉军中老卒,因为他们发现,在赤谷城做募兵赚得确实比当兵多。
这些募兵要向解忧太后立盟书歃血,对着泰神向太后效忠——他们忠于不是乌孙,而是解忧家族。
解忧也听说,召任弘回朝制书恐怕很快就要到,次日在送任弘和汉军士卒出城时,鬓角多些银发解忧太后给任弘交底。
“吾婿安心
只要通过五兵和骑术考较,就能得到笔不俗金帛,外加片牧场作为封地。自有人为其放牧,甚至还能得到两个乌孙寡妇临时搭伙过日子,对方显然也只是想借个种,连年战争让乌孙男丁大减。
有这支数百人卫队撑腰,城内汉人,哪怕是解忧奴仆们,也不再唯唯诺诺,笑容变得自信,时代变,他们才是这儿主人。
而当年勒令乌孙贵族献上长子作为人质,所建“长子军”也初成规模。此番随任弘征七河,乌孙人中便多是这些继承父辈领地年轻贵族统领,战争结束后每个人都分到七河地区大片牧场及帐落人民,在分利上,解忧公主格外大方,领地说赏就赏,绝不逾月。
乌孙昆弥大乐才13岁,已长成小大人,解忧公主请儒生教其识字礼仪,闲暇时又受骑射训练,希望幼子能文武双全。
跟在大乐身边起接受训练,是上次战争中失去父母孤儿,这支“乌孙羽林”会是大乐日后统治基础,但起码六七年内,解忧太后依然会统治乌孙,让这个行国从战争阴霾中恢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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