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不可引为亲信,但若是霍氏倒台,金氏亦将见风使舵,不足为虑也。”这是任弘对金赏判断。
所以这几个月,刘询也没敢对光禄勋太过拉拢,只忽然重视起金赏族弟金安上来,以其为侍中郎官,只望隔山打牛,将力道传到金赏那边
他叹息道:“孝武生性多疑,以为太子为储君数十年,及冠就宫,立博望苑,使通宾客,从其所好,宾客门人多达数千人。虽然事后将戾太子宾客但凡出入过宫门统统诛杀,只余富平侯兄张贺人,但孝武仍不放心。”
“于是不再回未央宫,而改建章营骑为羽林,以天有羽林天军之星,故取名焉。”
孝武驾崩后,孝昭早年,也是由其姊盖公主抚养,长期呆在建章宫,而霍氏与上官氏政治斗争,就围绕着建章宫展开。
“孝武择宗室子侍奉少主,皆听从于盖主之令,而上官父子始有椒房之重,由是与光争权。又拉拢盖主,替其私夫丁外人谋求封侯任官,建章宫羽林卫当时便是站在上官、盖主方……”
所以场政变下来,失败者统统出局,在京羽林卫宗室子,除刘德等少数外,其余大多被牵连驱逐。
据刘询所知,建章宫建立源于太初元年。
那年,柏梁殿灾。孝武皇帝笃信越巫占卜说:“越人之俗,有火灾即复大起屋,以厌胜之。”孝武于是作建章宫,度为千门万户,宫在未央宫西,长安城外。
太初元年建,到几个月后就基本落成主体大殿,可谓神速,后又经过十多年修缮,让建章宫看上去比闭塞于长安城中未央更加大气,光说那巍峨两阙,就高足足二十丈!可谓大汉最高人工建筑。
阙上有铜凤凰迎风而立,宫中除筑三山以像蓬莱,又刻石为鲸鱼太液池外,亦有迎接神明台阁,是孝武晚年修仙冀求长生地方。
“所以比起未央,孝武更喜欢来建章宫,连处置朝政主要场地也移到此处。”
“宗正当时做得对。”刘询笑着宽慰刘德,他父亲刘辟疆乃霍光所举荐,而刘德作为宗正丞时,曾参与处治燕王同党,齐孝王之孙刘泽诏狱,已经站过队,再难抽身。
更何况上官党连个政变都搞不好,如何能与虽有私心,却仍能治国安邦大将军相提并论呢?
这之后事情就不用说,霍光惩燕王、上官之难,使其霍氏子孙党亲典兵居中以自卫,不但子侄为中郎将,连建章宫羽林监也落入霍氏女婿任胜手中。
这样霍光还不放心,直接将政治中心重新迁回未央,以便控制留在长安两府。
如此来,孝昭能够信任亲近之臣,唯金赏兄弟而已。而且刘询听西安侯任弘暗暗与他唠叨,金赏可是做过次卖主之人,孝昭至死不知此事,实在是太惨。
踱步在建章宫中,刘询能从随驾宗正刘德口中,知晓这座宫殿中晦暗历史。
孝武晚年,将政治中心正式从未央挪到建章,还是因为巫蛊之祸。
“当时孝武得知戾太子起兵,为人所谗,便从甘泉来,幸建章宫,诏发三辅近县兵,部中二千石以下,丞相兼将军平定之……”
而镇压过卫太子兵变后,孝武继续留在建章宫。
刘德那时候还年少,但已得孝武赏识,赞他为“千里驹”,常带在身边,对这段历史颇为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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