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看向蜿蜒清澈,正有无数汉军如饥似渴等着医官检查完水质,痛饮淡水河流。
“弓卢水发源于山峦中。”
最后是脚下那头被射杀后,准备烤吃野驴:“草原上多野驴,故名驴背草原。”
“没错。”在向俘获匈奴人证实后,赵汉儿向任弘禀报,指着远处那山道:“将军,那就是狼居胥山!”
“狼居胥……”任弘精神振,这真是个如雷贯耳名字啊。
只可惜他能力有限,右贤王其他事满口答应,但加入汉军,向东袭击匈奴本部,却推脱不愿,看来这厮还想观望番,毕竟汉军虽来势汹汹,但胜负真说不准,李广利当年不就败?
吴宗年使尽浑身解数,也只能说服右贤王向南退却,让傅介子西路军穿过右地,挺进燕然山北山口。
在长安计划里,这路不是主力,而是用来堵截匈奴溃兵偏师,赵充国和任弘希望能在匈奴部众所在余吾水、郅居水带决战,而走投无路,向西溃逃单于残部,将会头撞到傅介子和乌孙人网中。
右贤王不信任他,他也不尽信右贤王,居延带两万余汉军也会盯紧右部,以提防他欺骗汉军,掩击傅介子后路。
吴宗年朝着东方拱手:“伐谋、伐交,该做事,典属国与宗年已尽力,接下来,就看三军将士伐兵!”
成为汉臣。”
吴宗年先是愣,再揖道:“宗年希望能早日与西匈奴单于,在长安相会,用美酒代替刀刃,共述两邦之好!”
……
右贤王还是怕有人恨吴宗年追杀他,造成误会,派儿子亲自送吴宗年回去。
离开右贤王领地时,吴宗年才用他宽大袖子,擦擦已经湿润头发。
个多月行军,他和萝卜都瘦圈,更别说士卒们,皆疲惫不堪。
这路来,任弘有时甚至会被太阳照得中暑花眼,迷迷糊糊抬起头,能看到前方,有位头戴武冠,着玄甲,身红色大氅骑士纵马驰骋身影,远远骑行引导大军。
等任弘往嘴里塞着大蒜咀嚼解暑,又揉揉眼睛后,那骑影消失不见,或者说,已和狼居胥山融为体,早已分不清谁是谁。
就像霍去病名字,与这座山紧紧联系
……
竟宁二年七月下旬,距离右地两个月骑程左地。
出塞后绝大幕,再行旬月,东路军终于抵达草木渐黄弓卢水。
而座满是花岗岩巍峨大山,也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赵汉儿在确定他们方位,手指在地图上划过:“此地距汉塞四千里。”
齐、楚合战于漭漾之野,两垒相望,尘埃相接,挺刃交兵。赐着缟衣白冠,陈说其间,推论利害,释国之患,唯赐能之!
今日,吴宗年做成能与子贡比拟事业,这是他此生之愿啊。
吴宗年看向手中旌节,自嘲道:“也算对得起所持汉节。”
而看着右贤王庭那些怀里抱着婴孩,远远好奇看着他匈奴女子,吴宗年不由想起自己胡妻和那个早早死去女儿,心口阵阵发疼。那将是伴他生噩梦与愧意,今日来此游说,不单为大汉,也为他眼中无辜者。说服右部放下干戈,能让几万户帐落普通匈奴人免受刀兵吧?
“这算不算‘赎罪’呢?”吴宗年默默想着,在右部众人仇恨目光中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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