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加重对三辅轻侠兵们赏赐,来继续竖立他念旧宽容信守承诺人设,二来通过建立佽飞军加强集权,将长安防务操控得稳稳当当——虽然他用将吏仍是任弘旧部。
三来,这确实会让东路、西路军生出些间隙来,加以分化,稍削任弘在军方权势。
可在任弘看来,此举最大意义,却不在于这些蜗角之争小事上,今日轻侠重赏,佽飞军建立,将对帝国未来造成深远影响!
“五千人战死五分之二,死亡率还没有做辈子轻侠被板砖拍死被官府砍头概率高吧?”
“就算家里有钱侠儿走父辈关系从小吏做起,也没法七年
西路军西域北庭轻侠兵虽是傅介子所率,可他们实际上是任弘花好多年时间练出来,加上奚充国、孙千万等辈,皆为任弘旧部。
斩单于头立绝世之功东路军,则是任弘新部。
任弘为不让自己占尽风头,特地扶傅介子之棺入城,替他挡下大多数恶意。然而天子却顺水推舟,开始凸显傅介子和西路军功绩,重赏功劳第二轻侠兵,使其所得封赏略多于立首功东路军。
虽然定功是皇帝,可最先推崇西路军之功,碗水端不平,可是你任骠骑啊。
在张安世看来,幽并冀州兵看着三千轻侠出尽风头,心中多少会有些嫉妒,西安侯新老部下必然生隙,天子更得佽飞军誓死效忠,更得天下人心,这着棋局,却是刘询赢!
力不高,在大宛城下折戟,回师途中因长官鄙夷他们,克扣衣食,竟死亡泰半。
可如今,这后来者却反居其上,郎中令军、南军、北军众人都有些嫉妒,只是驼城战确实打出风采,不好明着讥讽,只暗暗担心,这三千多人列为禁卫,以后升官时竞争更大。
这些人只想着自己利益,还在第层,稍聪慧点,已经想到第二层。
“岂不闻秦穆公亡马之事乎?”
在郎官们还抱怨轻侠鱼目混珠挤占禁卫名额时,人群中年仅十二辇郎刘更生低声对父亲刘德道:“春秋时,有岐山野人三百人杀死秦穆公爱马分食,秦国官吏欲诛杀他们,秦穆公却说,君子不以畜害人。吾闻食马肉不饮酒者,伤人。”
张安世不由深感佩服:“今上聪明远识,制持万机!望于孝文……不,孝文亦略不如也!”
他以为,刘询身上不止有文皇帝冷静和演技,还有孝武皇帝威猛和高皇帝个人魅力,集祖二宗之才干于身,最妙是没有继承孝景心胸,真乃天赐神君也。
不过在场几个聪明人却没想到,默默接受这切,看上去确实在君臣对弈中输着任弘,心里却在偷着乐。
“不好意思,在第四层!”
……
“于是便让人带着酒追上野人赠之。过许多年后,秦穆公伐晋,三百野人听闻穆公为晋所困,椎锋争死,以报食马赐酒之德,于是秦国大胜,获晋惠公以归。”
意思很明白,今日天子是在效仿秦穆公,对郭翁中既往不咎,又厚赏三千轻侠,这三千人现在已经是皇帝死忠。
刘德瞪眼儿子,嫌他太过聪明,不过刘宗正自己也只想到这第二层。
那些朝堂里老油条,如张安世,已经想到第三层去。
“高明,陛下此举实在是高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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