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信‘科学’!”
夜漏将尽,未央宫里风有些凉,刘更生打起哈欠,而耿寿昌始终未眠,他和长安城中无数人样,在屋顶上,在阁楼顶,甚至如天子般,在建章宫神明台上观星。
众人目光始终盯着天际璀璨银河,盯着那几颗星。
相较于其他人看星星看得眼花,耿寿昌是有优势,西安侯这五年间试图在大汉烧制“玻璃”——不是春秋战国就有中国本土铅钡玻璃,而是后世司空见惯钠钙玻璃。
但不知是原料还是工艺问题,得出只是半透明乳白色晶体,虽可以当成奢侈品骗骗大汉列侯土豪,但不符合任弘需求。这种对汉人来说全新技术非朝夕就能成熟,西安侯等不得汉
整理五星运行规律与数据,耗费耿寿昌整整五年时间,工作之余进行无数演算,幸好他乃天下第善算之人,否则也没胆量敢补全北平文侯《九章算术》。加上任弘提点些新运算方法和公式,让耿寿昌得以事半功倍。
还有个好东西便是算盘,此物早在任弘让卢九舌帮他经营茶砖、香料买卖时便已做出来,又于大司农府推行,最终为科学事业做贡献。
在共和国困难年代,算盘能协助算出部分原子弹数据。放在汉朝,交给耿寿昌这样大能,也能算出行星运行轨道,至于任弘自己嘛……
他可没耿寿昌这本事和毅力,就能算个粮草开销钱。
五年来,耿寿昌用黄道度量月行发现月行迟疾变化,发明“九道术”,以昼夜漏刻重新测定脚,用昏旦中星法测量冬至点位置。还对先师“浑天仪”进行改造,将这些年成果实体化,使人能目然,这庞大仪式已经被搬进未央宫。
个月、几年。
那耿寿昌究竟有何依仗,敢将五星汇聚日子笃定在这几日内呢?
……
预言第二天,五星又鸽。
萧望之等人更喜,觉得任弘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。第三天入夜时,未央宫中天官台上,耿寿昌却不慌不忙,他得以在此占据角,边嘀嘀咕咕跟刘更生说着自己依据,他近期在教刘更生天文。
任弘还让耿寿昌给天子讲解预测原理——不过皇帝看上去没怎听懂,非得任弘将耿寿昌满嘴复杂术语,翻译成简单科普才行。
为求保险,他们将时间界限扩大,定在七月下旬,下旬整整十日,今日已是第三天,耿寿昌又算几遍,基本确定就在今夜。
可他仍有几分迟疑,曾对任弘道:“若是算错呢?岂不是坏君侯大事?”
任弘是知道今年会有五星连珠,这件事太出名,但却不知道日月,所以才需要耿寿昌,他当时只笑道:“不信什天意,不信什灾异。”
“但相信你。”
“太初历用是邓平之说,而邓平是支持盖天说。”
“而吾先师落下公主浑天说,落下公传鲜于公(鲜于妄人),鲜于公又传与。”
“用盖天说算出来五星周期虽已很精确,但仍有误差。”
用任弘教符号、小数点来代替汉字,耿寿昌算得太白星会合周期为583.9日,而《五星占》上则是584.4日。镇星会合周期为377日,耿寿昌测值378日。
但天体运行,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