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能绍而明之,小子何敢让焉!”
杨恽对皇帝失望,也无意于官场,知道任弘是为他好,故只希望能继承外祖父事业,给史记补篇专门讲述九州之外史事外传。
“就随道远去看看,这天下,究竟有多大!”
“也正好作篇《西安侯世家》,看你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异数之人,后半生将会如何收场!”
……
“得不肖君,大臣为画善计不用,自令身无处所。若秦时但任小臣,诛杀忠良,竟以灭亡;令亲任大臣,即至今耳。古与今如丘之貉!”
这话要是传出去,以刘询性情,应该会忍他次到两次,但杨恽绝不会吸取教训,定会变本加厉,迟早把自己作死。
毕竟相识场,任弘也只能捏着鼻子拉他把,反正杨恽已被撤职,就跟刘询申请,让他随自己西征,做个狗头军师罢。
结果杨恽兄长、妻子都将任弘当成救命大恩人,感谢不已,看来他们也清楚杨恽是何货色。
杨恽也有自知之明,倒是没反对,只乖乖跟着,但嘴上却不肯吃亏。
与格物,张敞与皇帝关系好,大可做未来大汉丞相,大概在丙吉、于定国后就能轮到他,和霍光时不同,刘询重新加重丞相权力,以分中朝将军之权。
至于黄霸嘛,此人心思细腻,但不适合总览全局,只可在地方上身体力行。
任弘拿出本厚厚纸书,这是他五年来闲暇时就往上写,绞尽脑汁将初高中东西尽量记下来。
“在格物之学上,为师学识,也都在上面,大多数都教给你,剩下,只能靠你自学。”
这本厚厚书被交给刘更生,让他顿觉鼻子酸。
PS:扬雄《法言·重黎》里面提到,“或问浑天,曰:落下闳营之,鲜于妄人度之,耿中丞象之
此刻又听他贫嘴,任弘大笑:“若真是去不回呢?子幼可还愿与同行?”
不想去拉倒。
杨恽仔细想想:“恽之外祖父受先人之命,以为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,而诸侯相兼,史记放绝。恰逢汉兴,海内统,明主贤君,忠臣义士,司马氏为太史而不论载,废天下之文,此失职之过也。故外祖父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,不敢阙。”
“于是卒述陶唐以来,至于麟止,自黄帝始,绝笔于巫蛊之前,可谓说尽古今之事。”
“可实际上仍有所阙,天下之大,超出外祖父所想,葱岭以西,史书遗缺,只在《大宛列传》中简略提及。恽曾补全《西域列传》,然安息、大夏、大秦、月氏、身毒之史,汉人依旧不得而知。”
任弘笑着宽慰弟子:“你年纪尚轻,先好好做好左传博士,将学说发扬光大。他日若有困惑,或是读万卷书腻,想要行万里路,大可去西方找,日为师,终生为师!”
刘更生更难过,很想和任弘起走,但任弘要带走那个人,不是他。
“道远与人作别,怎像留遗言般?莫非是要去不返?”
这难听欠揍话,也就杨恽能说出口,他今日也起来,却对天文不感兴趣,反而在院子里和带娃夏翁侃下午,此刻却嘲讽起任弘来。
杨恽因盖宽饶之死本就对皇帝有怨气,如今又见任弘选择离开,更加不忿,前天酒喝多时,他是这对任弘吐槽刘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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