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河中地区是康居、月氏共有,容不下第三方势力插入。
虽然月氏王对南方温暖富裕人口众多身毒更感兴趣,但并不意味着他欢迎这些年急剧扩张大汉占据大宛,十年前,因为汉封狼何为“小月氏王”事,还遭到大月氏抗议。
他对任弘就更是感观极差,先时月氏王曾派遣使者入汉,最初汉人招待很殷勤,美酒嘉柔供应不绝,在询问清楚后,竟大惊失色,说什“还以为是贵霜翕侯之使,不想竟是月氏王使”。于是待遇陡然降低,连接送马车也比贵霜翕侯使者低个等级。
贵霜占着与汉朝交通要道瓦罕山谷,故同西域都护交通密切,实力也是翕侯中最强,但毕竟仍是月氏王臣属,任都护岂能如此?
这是欺负月氏王没听过陈平离间亚父和项羽故事啊。
秋时集结五个小弟,穿过开伯尔山口,去南边北身毒犍陀罗、旁遮普抢波,那儿至今依然有大夏国后裔所建十多个小城邦苟延残喘。
而北方五个粟特城邦亦被月氏王视为月氏与康居共有臣仆,粟特人每年都要向两个行国缴纳笔巨额保护费,才能避免像身毒样遭月氏马王们侵凌。
月氏王与大宛国亦有往来,甚至还结姻亲关系。
故而当任弘围攻贵山城半个月后,大宛求援送达时,大月氏王是犹豫。
这是座白墙城堡,涂着青金石颜料蓝色大门,在这里能看到大夏时代遗留科林斯式大理石柱,上面却雕刻有印度风格大象,甚至是佛陀塑像。
此事让月氏王大为不快,故与臣属番商议后,月氏王做出决定。
“大汉和大宛都是月氏朋友,佛祖说过,战胜就会增加怨敌,战败则会卧不安,只有舍弃胜败战争,才能卧觉寂静快乐。大月氏应当去加以劝说,让双方停止争斗。”
信奉佛教不妨碍大月氏人对身毒大加劫掠,满口仁慈月氏王,这是要为大宛出头,只没有明说,先召集各翕侯,亲自带几万骑北上粟特看看情况,并让使者去拜访大汉骠骑将军,附上大夏文所书国书份。
他承诺,若任弘让汉军放弃进攻大宛,月氏王愿意与汉军起讨伐匈奴郅支单于。
而等十日后,大月氏王已北渡阿姆河,他征兵命令也送到位于蓝氏城东南贵霜翕侯都邑护澡
大月氏王光脚盘腿坐在蓝氏城那东西方风格混杂宫廷中华丽毯子上,抚摸着涂香油唇上卷须,黝黑身毒奴婢端着葡萄酒侍奉在左右,与主人肤色形成鲜明对比。
月氏王正在听远道而来大宛使者哭诉汉将军任弘蛮不讲理。
汉军西进,此事大月氏是知晓,对汉军去进攻盘踞药杀水(中亚锡尔河)下游匈奴郅支单于,月氏王也乐见其成。大月氏虽然跑到这儿过好日子,但关于祖先耻辱经历倒是还口口相传记得二,匈奴是月氏天然敌人,不论从情感还是利益上。
这十多年前来,大月氏也吃丝绸之路红利,成丝帛中转商,他们发现让粟特人过路若缴纳税,比直接抢他们获利更大,郅支对丝路扰乱打断这种繁荣。
但月氏王并非个短视之辈,让大宛使者退下后,只问宫廷里年长老人:“四十年前,月氏为什没帮汉军攻打大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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