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风几万里,吹度玉门关。”
每首瑶光都帮丈夫谱曲善后,不过今天秋风,确实很大呢。
瑶光替母亲压着头顶毡笠,本来最好是春后回,但解忧等不及,对她这个年纪人来说,晚季,就少季。
“想去长大长安看春色,再到祖宗所封楚国……彭城郡看秋景。”
就这样在远处言不发望许久,解忧终于重新登车,往玉门关而行。待到近时,才发现玉门附近并非远远所见空无物,而是早已有支军队在等候,当先位身材高挑小郎君,骑着匹叫“白萝卜”白马,手擎赤黄汉帜。
时值深秋,今天还算晴朗,万里无云,日头却不算烈,疏勒河水很小,榆树泉胡杨林正是最好看时候,而极远处阿尔金山上,积雪在苍天映衬下格外白。
在它们之间,则是个土黄色大土墩子,孤零零屹立在世界尽头。
“母亲,玉门到。”
瑶光搀着路劳顿有些疲倦解忧下车,远远眺那座在解忧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关隘,却久久没有言语,解忧身边几个老仆老婢也开始擦泪。
瑶光记得,自己与任弘第次来到此处时,还感到奇怪。这明明就是座大汉边境上,再普通不过土墩障塞啊,类似能找出几百上千座,但为何偏是对它,离得越近,就越是心潮澎湃呢?
虽然理论上,别说乌孙,连河中,都已在天安四年秋时,被皇帝同意下制设立都护府,堂邑侯赵汉儿以功加封五百户,并领河中都护职,随大司马骠骑将军任某留于西方,以窥查“大秦国”这个真·假想敌虚实。
如此来,大汉西极铜柱已经被任弘令人扛着,立到阿姆河上布哈拉,与安息帝国隔着沙漠相望,所以河中、乌孙,理论上都算大汉国土。
就更别说许多地方已经设县、道西域,在解忧行经过轮台、楼兰东返时,此处人口胡汉混杂,所见已与汉地无二。
“赤谷城也是胡汉混杂,不样。”
但对解忧来说,没进玉门关,就不算回家。
老远瑶光就认出来,那个朝她们挥手孩子,是长子任白。
年不见,任白身份已不再是“西安侯大子”。
先时,郅支单于、大宛王、康
“因为玉门是大汉门槛,近乡情怯啊。”
这是任弘对她解释,他说,玉门和阳关,会被冠上不同于般城障意义,文人墨客们会赋予它更多内涵。
任侯爷可不是说说,他身体力行,几乎每过次玉门关,就留下首不太押韵却词字绝妙,脍炙人口诗。
“青海长云暗雪山,孤城遥望玉门关。”
“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
她当年西行时,大汉西界,就在玉门关。过关前沿途都有障塞长城保护,每天都能在置所休憩,好像女婿任弘当年在“悬泉置”也经过过,但那时候他还没生呢。
可过玉门关后,就是茫茫沙漠,解忧看到和亲使团中众人忍渴挨饿,甚至还要担心野兽和匈奴人袭击。
所以她直指望着能早点到玉门,此种心情,就像历史上班超那句话:
“不敢望酒泉郡,但愿生入玉门关。”
终于,在穿过白龙堆,翻越三垄沙,经过怪石嶙峋魔鬼城后,玉门便近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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