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最近过得不好吗？”裴聿比他想
更敏锐，突然道，“
觉得你好像有很深心事，和刚才说那些有关？”
徐涓摸
摸鼻子：“可能吧，说不上来。”
“……”
裴聿任由他枕着自己腿，手指插进他头发里，轻轻地帮他按几下：“生活难免有不如意，别不开心。”
“你也有不如意吗，裴老师？”徐涓被按得很舒服，忍不住打个呵欠，有点困。
时间给人压迫感无声无息，却片刻不停。
徐涓难以想象自己三十岁、四十岁之后生活，依然游戏人间吗？似乎没什
不好，但好像也没什好。
他偶尔会心情不好，痛苦感觉从来没有过。
但痛苦是激烈、精准、有源头可循，他“心情不好”，却仿佛是
种经年累月攒下隐性失落和茫然，平时察觉不到，偶尔遇到点令他不舒服事，才会静悄悄地浮出水面，让他恍然意识到：原来不是个快乐人。
——不快乐吗？
不多，还没出社会呢，能想出什大道理？当时什心情其实记得不清楚，现在回想起来，怀疑当年可能是被妈安排时间表逼疯，想放纵，不好意思直接放纵，所以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理由，拿人生方向做借口，边忽悠家人，边忽悠自己，然后就……把原定轨迹掰弯，现在它七拐八拐，都不知道拐到哪去。”
“……”徐涓说是诉苦话，看表情却不像诉苦，裴聿拿不准他想法，“所以你今天心情不好，是因为这个吗？发生什事？”
“没什事。”徐涓道，“晚上被姐教训顿，她替妈传话，让早点安顿下来，结婚生子。”
裴聿愣，牵他手紧紧。
徐涓道：“别怕，她们就是说说，敲打下。可能在妈眼里，这个儿子特别不学无术，唯能为家庭做出贡献，就是传宗接代吧。”
裴聿道：“有啊，不如意事多着呢。”
“比如说？”
“今年出本书。”裴聿说，“写明史研究。这本书从研开始写，然后毕业、工作，不断丰富内容，写
如果不快乐，世上还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快乐？
徐涓通常用这个思路就能把自己安慰好，他不需要别人安慰，今晚本来也不想对裴聿说这多，但裴聿用那温柔眼神望着他，他情不自禁地犯表演病。
表演型人格说就是他。
“胡言乱语，你陪陪就好。”徐涓伸手去够裴聿脖子，把他拉低和自己亲下。
“星星真美。”他轻声感叹，“有时觉得，星空是最不可思议景色，遥远、浪漫、永恒，如果可以，想睡在这里，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广袤银河。”
“你哪有不学无术。”
“……”
可能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，裴聿总是很认真地说他好，徐涓倾身靠近，懒洋洋地躺在裴聿腿上。
他今天确实被徐晴光弄得心情很差，但让他说具体在意哪点，被逼婚吗？好像不是。
正如他自己所说，他很少会有心情不好状态，因为他看得开，几乎刀枪不入。但他不是得道高僧，还没有看破红尘，今天被徐晴光讲几句，别都无关紧要，最戳他神经，竟然是那句“奔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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